宋歸慈蹲下來,緩緩伸出手,握住了葉檀的手臂。
把人救上來後,葉檀坐在地上,粗喘著氣擦去額頭的汗,解下腰間的麻袋甩到旁邊,裡面的小鹿早已經死透了。
他看向宋歸慈的眼神有質疑,“剛剛讓你幫我,為什麼遲疑。”
宋歸慈垂著左臂,斂下眼皮道:“我手臂脫臼了。”
“怎麼樣!嚴不嚴重?”緩過來的徐均承連忙湊上去問。
宋歸慈搖搖頭,“接上就沒事了。”
徐均承鬆了口氣,遲疑了下問葉檀,“你還好吧?”
葉檀揉了揉扯痛得肩膀,哼笑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徐均承環顧四周,不知這是在山中哪個方位,馬兒也沒了,幾人今日怕是要露宿山野。
他轉頭問葉檀:“這不是你家的山頭麼,知不知道回去的路?”
葉檀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你覺得我有空閒到把整座山逛遍?鬼知道我們跑出多遠。”
這時默不作聲的宋歸慈說道:“往南邊走,山莊在那個方向。”
葉檀挑了挑眉,徐均承相信宋歸慈的記性,畢竟剛剛就他最冷靜。
徐均承看了看天色道:“山莊的人應該發現我們失蹤了,但現在天快黑了,大半夜摸黑走太危險,先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等天亮我們再往回探探路。”
懸崖旁有一塊龐大的避風石,三人轉移到巖後,徐均承道:“葉檀,你跟我去撿些樹枝,夜裡至少要有火。”
葉檀看向宋歸慈:“他不去?”
徐均承微微皺眉,“他受傷了,快點,等會更冷。”
於是葉檀站起來跟在他後面往林子裡走,途中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悶聲不響把胳膊接回去的宋歸慈。
二人結伴走出沒多遠,挑了一處落枝多的地方,葉檀散漫地靠著樹幹,看著徐均承彎腰搜尋,並不打算上去搭把手。
葉檀問:“那宋歸慈給你們徐家下了什麼迷魂藥,你爹就這麼放心讓人進了國公府?”
徐均承俯身撥開草叢,說道:“這偌大京城有幾個心思簡單的人,徐府家中之事就不勞葉二公子操心了。”
葉檀輕嗤,露出嘲色,“你還真是信他,可別日後杯這撿來的狗咬狠了才知道疼。”
徐均承抱著蒐羅到的半摞樹枝直起身,見葉檀窸窸窣窣地深入草木,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葉檀,書院那個小童……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葉檀前進的動作一頓,撿起一根樹枝沒有作聲。
就在徐均承以為聽不到回應時,聽見葉檀輕淡道:“我說了,你信嗎。”
“我信。”
葉檀微怔,看向神情正色的少年。
“此時此刻,你說實話我會信。”
葉檀轉過臉,夜色掩住了他姣好的丹鳳眼,樹枝在手掌中猝然折斷,落在微溼的泥土中。
久久地,才聽見他微弱的聲音。
“不是我。”
徐均承看見他的肩膀塌了下來,聲音有些低弱,但徐均承聽清楚了。
“我沒殺他。”
空曠的林子只有他們,徐均承卻生出一種怕人誤會自己逞兇欺負的慌亂,跟上應道:“嗯,我知道了。”
葉檀像受了很大的冤屈,忿忿道:“你還把我打了一頓,徐均承你這個白痴。”
“嗯……抱歉,我可以讓你打回來。”
“呵,打你我都嫌硌手。”
葉檀用衣袖狠狠抹了把臉,抬眼面前就多了一個紅果子,“幹什麼。”
徐均承舉著紅果子,臉色有些尷尬,“既然你不要打回來,那……這是賠禮。”
葉檀目光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