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看到那把名為虛言的長劍應聲出鞘，漆黑如墨骨的劍刃閃過一絲耀眼紅芒。
比起喜歡這個界限模糊的說法，愛更像是用終生來踐諾的誓言。洛聞簫身為虛言之主，原本不必如此，但他還是借用虛言來見證。
對比之下更顯得寧宵多少有些不像話。
洛聞簫並無比對之意，也無藉此來要求他的意圖。他只是，趁著寧宵失神的時候，俯首去親他柔軟的嘴唇。
寧宵就不明白了，洛聞簫是怎麼做到被捂著眼睛還能準確無誤地與他接吻。
&ldo;…好了，你消停點。&rdo;寧宵被親到有些失神，都不知道洛聞簫什麼時候放開他的手，趕緊用手抵住男人的胸膛，&ldo;我們還要去東市。&rdo;
洛聞簫聽話地直起身，寧宵趕緊撐著桌案站起。
&ldo;你用那具靈草化形的身軀。&rdo;洛聞簫伸手挑去他發上殘留的幾瓣橘子花。
&ldo;好。&rdo;寧宵像這樣也好，洛聞簫就不會時不時與他接吻。他也不是反感，就是還無法適應。
寧宵換了身軀戴好鮫綃，一邊打量著洛聞簫一邊道：&ldo;你最好換身衣袍，還有變成少年形態。&rdo;
&ldo;不必，&rdo;洛聞簫手指捏訣，&ldo;我設下結界，只有你能看到我。&rdo;
‐‐因為浮月樓逾越規則在先，所以接下來他必須親自確保寧宵的安全。
這座小鎮建在山前的沙洲上，寧宵他們去東市只需乘船順流而下在入海口處靠岸即可，不過半日行程。
&ldo;我以為你會直接瞬移過去。&rdo;寧宵坐在一葉扁舟上，掰著方才結帳時從老闆娘那裡順來的橘子吃。
&ldo;不急。&rdo;洛聞簫坐在他身旁，讓寧宵往他身上靠，一邊道，&ldo;只要靈族還未攻入東市以內的區域，戰火就不會燃起。&rdo;
寧宵有些不解：&ldo;為何?&rdo;
&ldo;南陵是世間唯一允許靈族存亡之地，這種說法有誤，準確來說是東市七街，因為這裡都是貧民。同為受壓迫之人，或許是同病相憐吧。&rdo;洛聞簫解釋道，&ldo;東市一直與靈族保持來往，南陵掌權者素來視東市為棄子，雨瀲舟的捕殺令也並未覆蓋東市。&rdo;
&ldo;那麼，在對靈族還算寬容的南陵，除了東市以外，靈族會遭遇什麼?&rdo;
&ldo;勞役，褻玩，□□，虐殺，數不勝數。&rdo;洛聞簫的聲音冰冷，帶著幾分嘲諷和悲涼。
寧宵嘆氣：&ldo;看來百年前那場變革，也改變不了什麼啊。&rdo;
&ldo;內部叛變，領袖被擊下執刑門高樓，那場變革本來就算不上成功，東市和清風盟姑且算是成果。&rdo;
清風盟……寧宵有些頭疼，清風盟若不是秋綺樓堅持，那日大部分人在執刑者的威壓下都是沉默的。
&ldo;背叛者是雨瀲舟，領袖是，雨渡天?&rdo;寧宵猜測道。
洛聞簫點頭：&ldo;是。不過，沒這麼簡單。&rdo;
他沒再細說，寧宵就知道了背後的原因要他自己去揭開，便也沒有追問。
寧宵忽然意識到，洛聞簫沒有瞬移過去東市，大概是想和他再獨處一段時間。那還是來談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吧。
&ldo;那個，南陵的逢花節快到了。&rdo;寧宵說著說著目光又飄遠，看著清澈的水面倒映煙青的天空，素蝶般的橘子花在青嵐裡朦朧欲飛，看來看去就是不看洛聞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