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道:「那個小將軍。」
他皺了皺眉,緊接著問道:「是公主從話本上看的人麼?」
李羨魚本能地搖頭。
臨淵劍眉鎖得更緊,眸底似有隱隱的冷意。
「公主已及笄,也並未見他來。」
李羨魚輕愣了愣,解釋道:「他不是不來,而是——」
她說到一半,卻伸手輕輕掩了口。
她有些心虛地轉過臉去,輕聲道:「反正,反正他是想來的。」
只是, 最終卻沒能來成。
而且, 即便是來了, 自然也不是娶她。
李羨魚欲言又止。
她伸手碰了碰臨淵的袖緣,悄悄將話茬轉開:「我都有些困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臨淵薄唇緊抿。終究還是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往披香殿的方向飛掠而去。
秋夜冗長。
李羨魚白日裡出宮遊玩,入夜後又去了一趟藏書閣。
也算是奔波了整日。
此刻回到披香殿裡,遲來的睏意隨之湧上。
她遂也沒再去看剩餘的話本,只是洗漱後,便早早歇下。
直至睡夢深處,倏然被一陣雷聲驚醒。
李羨魚從床榻上披衣坐起身來,伸手撩開紅帳,便見窗外一道白電湧過,繼而雷聲隆隆。
大雨瓢潑而下,宛如黑河倒湧。
這般昏黑的夜色中,臨淵亦自樑上而下,將擱在長案上的銀燭燈點亮。
燈火微溫,照少女面色雪白。
她慌亂地往身上攏著斗篷,羽睫輕顫:「都已經深秋了,怎麼還有雷雨。」
臨淵提燈走近,將銀燭燈放在她的手畔。
「公主是怕雷聲?」
李羨魚連連搖頭。
她顧不上解釋,只是將那盞銀燭燈捧在手裡,匆匆站起身來。
「臨淵,我要去一趟東偏殿那。」
臨淵抬目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毫不遲疑:「臣隨公主同去。」
李羨魚點頭。
她捧燈往前,而臨淵亦握住一柄玉骨傘,疾步跟上。
臨淵從未見李羨魚這樣急切過。
她提著裙裾小跑起來,甚至顧不上廊下夜雨寒急,徑直便穿進雨簾,匆匆往東偏殿的方向去。
眼見著積水便要濺濕她的鞋襪,臨淵皺眉,將手裡的玉骨傘轉遞給她。
他將人打橫抱起,往東偏殿的方向飛掠過去。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東偏殿前。
但即便如此,卻仍舊是晚來一步。
東偏殿前燈火通明,今夜負責值守的宮人們已亂作一團。
李羨魚從臨淵的懷中下來,快步跑過去,連聲問眼前的宮娥:「蓮蕊,母妃她怎麼樣了?」
那名年輕的小宮娥臉色正六神無主,被她這樣一問,更是立時哭出聲來。
蓮蕊胡亂地抹著眼淚和臉上的雨水:「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方才看娘娘已經睡下,便想著去和宮人們將放在庭院裡的幾盆蘭草搶進來。結果再回來的時候,娘娘便不見了!」
李羨魚面色愈白。
她知道,是雷雨的緣故。
每到雷雨夜裡,母妃的病情便會格外嚴重。
她也顧不上責怪誰,只是對周遭的宮人們匆促道:「快,快去找找。母妃應當沒有走遠。」
宮人們連聲稱是,忙分頭去找。
李羨魚在東偏殿前立了一會兒,終於站不住,也往臨近的宮室裡到處尋找。
臨淵緊跟上她。
傘與燈都被他拿到手裡。
燈火照著李羨魚足下的路面,而玉骨傘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