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巒回到驀軒,只見男人已坐在前廳。
他神情不對。
匯城的事不至於讓男人犯愁,除了之前落杉去厥場鬧事,地下城就沒有一件事可以讓男人不悅。
是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內。
但男人此刻為何是這副神情,郝城的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入男人耳中。
就在艾巒困惑的時候,男人開了口,口氣很差,“你脖子上的印記,就是那條蛇標記的?”
男人也是在去匯城的路上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加上艾巒著急去郝城應對,更加驗證了男人的猜測。
這讓男人很不爽。
他甚至連匯城都沒去,直接回到驀軒,等著艾巒回來。
“看來以前的教訓還是給少了。”
男人說著便要起身,顯然,他是要去抓那條蛇。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明知道我已經盡力了!你不滿意的不是我,是這件事本就讓你不滿意!”
艾巒受夠了。
別說三年,三百年,三千年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
他這個實驗從一開始就是個悖論,花多少時間,花多少功夫,都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你折磨的不僅僅是我,也是你自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那件事裡掙脫,我是囚徒,你也是囚徒!”
侍女們嚇得紛紛退出屋子。
但她們的主人卻出奇的安靜。
是啊,女孩說的沒錯,他也是個囚徒,一個困在愛而不得的枷鎖裡的囚徒。
“你心裡很清楚,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對我的喜愛,也只是一個人對一個寵物的喜愛,是在為自己的成就感到喜悅,欣慰自己把寵物養的很好罷了,人是不可能真的愛上自己的寵物的!”
“那麼同理,她不愛你,也必然有她的原因,你也強求不得!”
女孩哭著吼道。
男人沒有回應,只是愣在原地。
那個高大偉岸的強者身軀,竟然看到了與他格格不入的疲態,他是那個強勢人格啊,他怎麼可能體現這種弱者才會有的軟弱狀態呢。
但女孩的話,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劍,刺得他毫無反手餘力。
女孩說得對,她不愛他,無論他如何抱怨,吶喊,嘶吼和不甘,她離去的背影還是那麼堅決,甚至不回頭看他一眼。
就像此刻的他一樣,他是那麼喜愛這個女孩,他親自培養,悉心調教,教她一步步強大,但他確實無法愛上女孩。
對於寵物,喜愛和愛是不一樣的。
那麼同理,她對他的感情,深刻,親近,但無法和愛扯上關聯。
可是他愛她啊!
他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還為此怨恨她,愛而不得讓他癲狂,他甚至產生了得不到就毀掉的執念!
這也是他參與肅清大戰真正的原因,那個深愛著她的少年,化身為魔鬼,成為眾多圍剿她的力量之一。
那強壯偉岸的身軀,竟然無力地靠在牆上,那嗜血暴虐的雙瞳,也逐漸溫和下來,他彷徨無助地看著屋外。
屋外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是啊,這裡是地下城啊,哪能不黑暗呢?
偏執的愛,化成了一股只能隱匿在黑暗裡,不可見光的執念,將他牢牢地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城裡。
艾巒看著男人,分不清男人現在是弱勢人格,還是強勢人格,但無論哪個,現在的他都是那麼的脆弱。
“噗”的一聲,冰冷刺骨的劍扎進面板。
男人緩緩抬頭,這才看到女孩手持邗澈,捅在他身上,血液噴射,灑了女孩一臉,但她是那般堅定。
料想過她用這把劍對付自己,但從未想過是此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