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們回來了。」
林春暖只是站在院子門口朝茅草屋那邊看,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就側過頭看向西邊,月光下,能清楚看到張柳和錢奶奶他們回來了。
「回來啦,你說需要四個,我就拿了六個回來,老村長家拿了三個,你茂嬸家拿了三個,他們都沒要錢,說是隨手就能弄到的東西,哪用花錢買,實在不好意思,等到弄了竹筒再還他們也一樣。」
林春暖對茂嬸沒印象,但老村長她聽了好多次了,竇旺好也感謝他當年的照顧,娘親也感激他能那麼輕易地答應了自家蓋房開地,林春暖對這位老村長的印象很有些改觀,雖然對真人的印象還有些模糊,大概原來的春暖也沒見過他幾次。
不過,她還是很感謝村裡人無私的幫助,靠山村的人在林春暖的眼裡,一直是自私和刻薄的,現在看來,也不都是那樣的人,主要是林老太太給她打下的烙印太深刻,林春暖幾乎覺得靠山村的人都那樣了。
「夠用了,夠用了,明天咱們自己去砍些竹子多做些竹筒就行了,等到晾好了,正好去還人家,錢奶奶、明子叔、豆子叔,辛苦啦,這大晚上的還陪著我娘跑一趟。」
幾個人連忙擺手,錢奶奶也擺手說到,
「這哪算個事兒,正好吃飽了去溜個彎。」
錢奶奶的身體大家都是知道的,這麼說也只是為了安大家的心罷。
如果不是錢奶奶的身體不好,明子也不會出工都把他娘帶在身邊了,今天這一天的辛苦,大家其實都挺擔心,也正因為如此,林春暖更感謝錢奶奶的付出,真是個善良熱心的。
「錢奶奶,您這一天可真是累著了,咱們趕緊進屋歇著。」
林春暖扶著錢奶奶進了院子,明子和豆子一個捧著三個大竹筒,也跟著進了院,院裡此時靜悄悄的,沒人。
「旺好呢?」
沒聽到竇旺好在家的聲音,張柳隨口就問了一句,彷彿家裡就該是這樣的,竇旺好就是自家的一份子,不見了就得惦記著,這感覺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去茅草屋那邊了,幫著安子叔他們搬行李,也該回來了。」
林春暖回了娘親的話,說話間,就聽到院門響了一下,
「看,回來了。」
果然,竇旺好很快就進了屋,
「都回來了,天都晚了,大家早點兒休息吧,明天事情還好多呢。」
竇旺好主動給錢奶奶和林嬸打好了洗涮的水,端到了屋子裡。
「瞧瞧這孩子多有眼力見兒,比我們家明子強多了。」
明子和豆子已經回了茅草屋那邊兒了,不然聽到自家娘親的嫌棄,不知道得多傷心呢,林春暖偷笑,別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是自家孩子的榜樣,原來古來有之。
那邊安排著錢奶奶和娘親睡下了,這邊林春暖卻出了屋,又有一撥茶葉晾到了時間,她和竇旺好得把茶葉裝進茶筒裡,因為只能靠著月光,兩人接著竹匾一點點的裝,很小心,儘量不讓茶葉碎得太多。
「過兩到去鎮上,咱們也買一盞油燈回來吧,晚上要是做什麼事情,也能有個亮照著,上次你自己裝茶葉,是不是裝了很久?」
月光再亮,跟眼前的光也是不一樣的,又怕把茶葉裝灑了,肯定很費功夫。
「還成,我習慣了,多少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也沒覺得不好做。」
竇旺好確實是熟悉了夜晚就是這樣帶著點淺淡月光的,那種一下子明亮了好多的環境,他反倒不太習慣。
「你一個人過,可真是吃了不少的苦,以後啊,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吃的、用的,都得好好的改善才行,就像這油燈,我們又不是用不起,雖然油燈不是特別的亮,但相對月光來說,還是更實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