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願意鬆口,他當然喜不自禁。
百里捻的手被緊緊握著,三步作兩步,往前快步走。賽戩乃是一臉的輕鬆,可落他半步於身後的百里捻,眸色卻有些暗沉,他瞧著面前這觸手可碰之人,心情卻極度複雜。
青雀堂之事,青蕤之事,西昭之事,天下之事,如何抉擇呢?
告知賽戩越織心的籌謀,他大抵是不相信的,可百里捻又不想把青蕤拉到賽戩面前。
他到底不再是蒼玉山內,那個能把控在手中的羌晥王,羌晥到底還是出了他的棋局,已經不能掌控在手中。
……
賽戩讓廚房做了百里捻喜歡吃的菜,他知道百里捻其實也喜歡酒,不過與喜歡烈酒的賽戩不同,他喜歡清甜的果子酒。春天新結的李子,還沾染著陶陽城的春雨,釀出來的清酒,最是甘醇清香。賽戩特意命人討了一壺來,放置在檀木桌上,百里捻的面前。
而賽戩的面前,放置的乃是百里捻贈與他的灼殷酒。灼殷酒入喉,最是火辣濃重,糙原漢子賽戩喜歡,可是這酒讓百里捻喝,卻過於潑辣。
賽戩將一杯果子酒遞到百里捻面前,&ldo;捻兒,你嘗嘗,這是本王特意給你討來的。&rdo;
清酒還透著春日裡的果子香,清醇得如同晨日的露珠。百里捻接過酒杯,他少年時最愛這果子酒,曾經偷偷跑出鄴陵,去山邊村子裡討果子酒吃,還被姜環抓了回來,鎖在書閣裡抄《為君論》三百冊。
只是大姜敗後,他沒有了少年時的慡朗與貪玩,也再沒跑去偷喝過果子酒,他都快忘記了自己愛喝這口,可是賽戩卻看出了他所愛。許是在竹墨茶樓之時,他下意識多飲了兩杯,便被賽戩記住了吧。
百里捻握著酒杯,將酒送入口中,甜酒入喉,甜得百里捻差點沒忍住,險些便要拋下所有,抱著這酒喝個暢快。可他還是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ldo;王上,我……我有話對你說。&rdo;
賽戩將一杯灼殷酒一飲而盡,他道:&ldo;捻兒你慢慢說,本王都聽著呢。&rdo;
百里捻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蜷曲,他看著賽戩,&ldo;最近西昭出兵平了南明的暴|亂,又把兵力全都調回了王城,更是勤加操練。此事王上可知道?&rdo;
賽戩點頭,&ldo;今兒上朝大庶長他們說過了,本王知道。&rdo;
西昭的動靜既然沒能瞞過賽戩去,那必然也不會瞞得過百里捻,百里捻手中的線人可比賽戩要多得多,訊息也靈通得多。
&ldo;捻兒是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麼?&rdo;賽戩看向百里捻。
百里捻道:&ldo;如此急促平定南明暴|亂,又如此急促操練兵馬,要是說越洆沒有什麼心思,那才是不對勁。&rdo;
賽戩同意,&ldo;捻兒說得有理,本王也這麼覺得。不過目前西昭對羌晥與大姜也好,對其他藩屬小國也好,皆是客客氣氣,沒什麼要動手的意思,也許是與羌晥聯姻不成,自保的手法而已,這也未可知。&rdo;
若是百里捻沒見過青蕤,必然也會同意賽戩之言,可是知曉了西昭到底想做什麼,操練兵馬之事卻不能用&ldo;自保&rdo;兩個字解釋。百里捻看向賽戩,眼眸深邃下來。
&ldo;王上,其實陶陽城的竹墨茶樓下,養著一個青雀……&rdo;
&ldo;王上,公乘許江求見!&rdo;
百里捻正欲說出之際,衛禹從門外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賽戩並未多思什麼,轉頭看向衛禹,眉頭微皺:&ldo;許江這個邦邦硬老火炮又怎麼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