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乎意料地,傅臨風這次點頭表示贊同, “說不定呢。”
他說完,隨手淡笑著彈了一段狂想曲節選。
提到往事的時候很自然,自然到葉唐甚至一下都沒想起來,現在居然已經是兩人分別的五年後。
似乎當兩個人坐在鋼琴旁邊時,氛圍就會這樣。
“你……”葉唐有點驚訝, 但話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他想問傅臨風怎麼還能彈得這麼流暢, 還能清楚地記得樂譜。
“有時候還是會練練。”傅臨風知道他想問什麼,停下來淡淡說了一句。
“噢。”葉唐憋了一會兒, 最後笨拙地說了一句,“挺好的。”
至於什麼時候會練,練多久, 練什麼, 彷彿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是挺好的, 他無不遺憾地想,畢竟在事實已成定局後, 現在這樣已經是不錯的結局了。
當然還有其他想問的。
比如他這五年究竟是怎麼過的,他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還會不會動不動就指責他、嘲諷他,又或者是精神不穩定地抓住他, 說要跟傅臨風相依為命。
於是葉唐又覺得,現在還是不一樣了。
他與傅臨風認識十年,前五年把他當作自己撿到的珍寶, 是偶然發現的天才,是自己永遠放在第一位想要追上的目標,是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會沉默包容自己的存在。
等到了後五年,又成了一個失落失望的符號,是自己拼命不聽不看想要丟掉的過去。
不過現在的他卻學會了斟酌和思考,總歸是跟之前不同。
正想著,遠處傳來清脆的手機鈴聲,兩人俱是一愣。
“不是我媽又打來查崗吧!萬一她要影片怎麼辦!”葉唐緊張兮兮。
傅臨風走過去給他把手機拿過來,卻發現來電人不是安喬,而是另一個號碼。
替他按了擴音,葉唐看見來電人有些吃驚。
“郭老師?”
電話那頭是葉唐之前讀書時候的班主任。
“是小葉嗎?”對面的男聲淳厚溫和,“我聽你母親說你從國外回來了?”
“對,怎麼了郭老師?”
“過段時間咱們音樂附中有個校慶,想邀請之前畢業的一些同學來參加,其實我們當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不過你當時沒回國就只能遺憾作罷,現在聽說你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回附中一趟?”
“啊?”
“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想邀請你在校慶上演奏一下,畢竟你現在可是優秀校友。”對方笑著說了個時間,“本來想明天再聯絡你的,但聽說你回來有些激動。”
“這個……”
葉唐低頭看了看現在的自己。
跟一個手機差不多高,接個電話還要開擴音,今天還經歷了一場小推車驚魂……
他其實是想去的,畢竟這麼多年沒回來,又是校慶,總歸有些懷念。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變回去。
對方聽見了他的遲疑:“沒關係,實在不方便演奏也沒事,不過也還是很歡迎你作為一個曾經的老同學來參觀。”
“知道了,謝謝郭老師,”葉唐還是不想直接拒絕,“我挺想來的,先給我登記一下怎麼樣?如果到時候實在到不了,我再重新通知您。”
“好!”對方很乾脆,“那我就先記下了,也不用特意勉強。”
掛了電話,葉唐就耷拉在手機上。
過了一會兒,又抬頭看著一旁的傅臨風。
“我不是附中的學生,可能沒法……”他的意思是這次自己可能沒法替他上。
“我知道。”葉唐嘆口氣,“不過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