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四歲的生日那天被傅臨風澆熄了希望, 卻仍不肯放棄。
是不是傅臨風學習壓力太大?可不應該呀,他在學校裡永遠名列前茅,看起來也毫不費力。
難道是他當天心情不好?
那沒關係的, 葉唐想,他完全不會在意一兩次的矛盾。
畢竟對方是連自己的老師也認可的天才啊。
從那天以後他很乖,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找過傅臨風。
只是他沒想到,是傅臨風先找到的他。
那天他跟安喬一起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傅臨風在他家門口,安靜地等著,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小傅?”安喬吃驚道,“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快進來……”
“我就不進去了,安阿姨。”他站得筆直,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微微握起的拳頭暴露了他不那麼鎮定的事實。
“我以後……”他聲音很平靜,也沒有發抖,只是說到一半還是頓了片刻,“就不來陪葉唐練琴了。”
“您可以再找一個陪練,況且,他現在的水平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其實早在兩年前起,安喬和丈夫就沒把傅臨風當做公式化的陪練了,而是當做兒子最好的朋友——畢竟他們也沒見過葉唐這麼黏一個人,還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
他們心中其實是感謝傅臨風的。
“好。”安喬到底是個成年人,看著他,沒有多問些什麼,而是試探著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跟我們說。”
“……嗯。”傅臨風低下頭,“沒什麼。”
只是葉唐聽見這話,原本期待的整張臉瞬間就僵住了。
少年向來不會管理情緒,那天是他當著安喬的面,和傅臨風第一次的激烈爭吵。
甚至說爭吵都有些不合適——畢竟他現在回想起來,基本是自己單方面的請求、挽留,再到因為無能為力逐漸轉成撒氣。
那之後兩人又許久沒有聯絡,直到傅臨風高考完,葉唐又開始試著找他。
現在想來其實不可思議,但當時的他卻執迷不悟,只想抓住他,怎麼樣都好。
接下來就是冗長而毫無意義的事了。
葉唐有一段時間甚至也接受了這個結果——傅臨風可以去好好地念大學,反正是本市的大學,只要合理安排時間,也是可以每天練習的,也可以陪自己參賽,也可以一起……
只是當他帶著資料重新試探地找到傅臨風時,對方甚至看都沒有看參賽表一眼,直接轉過身拒絕了。
他的動作幅度並不大,卻每一幀都讓葉唐心冷——
傅臨風垂眸捏住印著自己照片的薄薄的紙,語氣聽不出喜怒:“我說過了,我不會再繼續。更不要……替我報名了。”
“我們就試試好不好?你再陪我一次好不好?”葉唐幾乎是抓著他的衣服央求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彈李斯特,你彈肖邦,我們一起,我們一起——”
“葉唐。”傅臨風叫他的名字,然後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不一樣。”他說。
他的語氣很沉靜,葉唐呆呆地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跟傅臨風差了太多。
現在的他看上去好像很成熟,成熟得他幾乎覺得陌生。
可是,不是的。
不是的,不該的。
葉唐終於忍不住,一邊不管不顧地摟上傅臨風的脖子,一邊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毫無形象地大聲哭出來。
驀地,一雙溫暖的手顫抖著,膽怯地試著回應了一下,很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葉唐哭得止不住:“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有什麼困難呢?
傅臨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