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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陽看道薩楚拉手中動作停滯,還以為是接連幾日的不快惹得老婆不高興。
趕緊扔下手裡的東西,湊過來用臉頰去蹭薩楚拉。
一夜之間長起來的青色胡茬,落在薩楚拉臉頰是輕微的癢和扎,笑著推開他的腦袋。
薩楚拉的手覆上靳陽的下巴,稚氣的用力揪了一根他的鬍子下來。
靳陽痛呼一聲,捂著下巴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滿是驚嚇,看向老婆,委屈巴巴。
“疼。”
靳陽說道。
疼就對了。
薩楚拉站在原地,招招手。
靳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放下戒備走了過來,笑嘻嘻的往老婆身上湊。
薩楚拉後退一步,指著炕上的行李:“你來收拾。”
我這兒指不定給孩子做眼睛呢。
靳陽茫然的收拾著行李,外頭達旗煤礦的人還在催, 敲敲玻璃, 臉貼在窗戶上往裡瞅。
“領導,快點呀!”
聽到催促, 靳陽隨手抓了幾件衣服往包裡一塞,跟薩楚拉一起出了門。
薩楚拉彆彆扭扭的跟在後頭, 想使個小性子吧, 可一看還有外人, 不好意思。
只能乖乖跟著靳陽上了車, 兩口子並排坐在後排。
礦上的人急赤白臉的插上鑰匙,扭頭囑咐道:“兩位領導坐好了啊, 我平時是開大車的。”
汽車猛的發動,嗖的一下子, 靳陽和薩楚拉向後一仰,車窗外的景色飛速變化,兩人才反應過來他這句平時開大車的是什麼意思。
讓你坐好不是隨口說說的客套話,而是真心的勸誡。
草原以盟為市,下分旗縣。
他們久居兩年的查布蘇木屬於鄂旗, 火燒眉毛來搬救兵的是煤礦在達旗。
按理說盟市下屬的旗縣, 兩個縣城能離得多遠?
可這裡是草原,地廣人稀四個字不是白說的。
兩個相鄰的縣城開車飆足來馬力,也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到。換了從青城出發, 這麼長時間都能到北京了。
車上薩楚拉和靳陽想說幾句悄悄話,但這位礦上來的大車司機說個不停, 連插嘴的功夫都沒有。
“要命了!大仙爺說不能挖!”
司機咬死了就這一句話,把那位大仙爺說的奉為真理。
“咱們搞地礦的,咋還這麼迷信呢?”
靳陽忍不住開口批評他。
司機從後視鏡裡瞟向靳陽:“領導,你跟我開玩笑吧?”
靳陽搖頭:“誰跟你開玩笑了……”
“還說不是拿我尋開心?咱們要說不迷信,還有別人迷信嘛……”
開玩笑,哪個大工程之前不得算一算?就連開礦第一聲炮什麼時候響,可都是有講究的。
“都是劣習,以後都要摒棄。”
靳陽繃著臉嚴肅的說,司機扁扁嘴沒有搭話,心裡頭卻認為大學生懂個屁。
還是大仙爺說的對,我看是不能挖。
可誰讓咱小工人不做主呢?
司機把油門一通猛踩,終於趕在了當天的太陽下山之前趕到了達旗的煤礦。
土山高高聳起,新挖出來的土顏色深些,蓋在土山的上面。
周邊稀稀疏疏的偶爾能見幾株草,荒蕪的場景跟鄂旗也差不了多少。
礦區裡的機器已經全部停止了作業,不少工人蹲在迷宮狀的路邊往下瞅,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靳陽他們在司機的帶領之下,開著車繞圈到達坑底,一顆長達三十幾米的樹,赫然橫著出現在眼前。
伸手覆上樹幹,粗糙的樹皮摩擦著手心,卻不似木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