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透後翻過來,按這個程式再來一次,就算是把化石採好了。
回了研究所,再用鋸子從中間鋸開,才能開始做研究。
做學問嘛,一步一步來。
田富光對此很有心理準備,可手裡拿著小鏟鏟朝下一戳。
鐺的一聲,還挺脆。
小鐵鏟和凍的硬邦邦的土碰撞,震的田富光手腕子都疼。
卡其爾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們這兒太冷了?”
能不冷嗎?
薩楚拉的手已然通紅,雖然不知道是和石膏粉的時候燒的,還是這鬼天氣給凍的。
四人不死心的又試了一次,誰知這真的是一點都挖不動。
死心後搬著東西跑回了車裡,手和腳都覺得不是自己的。
說起來把,這棉褲和棉襖裡都絮著好棉花,可零下三十幾度的冬天,又是沒有遮擋的原野,冷起來真是要人命。
水在外頭半個小時都要凍住,更何況人了。
幾人的腳指頭已經凍硬,沒有辦法只能折返,等著來年開春,天氣暖和些再來挖。
靳陽和薩楚拉雖然只在呼盟待了幾個月,但卻知道凍傷要人命。
呼盟冬天要比伊盟還要冷,牙克石可以到零下四十幾度,真是要人命的天氣。
不少地質隊出野外的同事們,手指腳趾,耳朵鼻子,上頭的凍傷能帶一輩子。
卡其爾身上肉厚,也習慣了這樣的天氣還好一些,開著車一路飛馳,一個多小時後一起回到了暖和的磚房裡。
火捅的旺旺的,爐肚子燒的通紅。
熱氣撲面而來,田富光的眼鏡蒙上了一片霧氣,眼前白茫茫的啥也看不清。
在屋子裡緩過勁兒,就回了自己的小東房,一刻不停的動起筆來。
今天這一趟出去他的心得實在是太多,他怕再晚一秒,這些想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你已經觸到了真理的衣角,再向前一步走能完整的看清它。
查布蘇木的恐龍足跡化石既然得以如此完整地儲存,就說明當時該生態環境必須有一次較大的變化。
咬著筆尖,墨水在嘴角蔓延也毫不自知,田富光思路越發清晰。
然後地面抬升,多水的湖沼環境變得乾旱,泥濘的岸邊印上了恐龍的足跡。
隨著地面的進一步抬升,湖泊的沙泥層出露,逐漸形成了乾涸的沙地。
太陽光的照射,使它固結成型,才形成了如今這麼大規模的恐龍足跡印痕化石。
一定是這樣!
突然舌尖傳來苦澀,田富光才反應過來,朝著地面吐起了藍色的口水。
聽到東屋的動靜,正房裡三人也沒打算過來看。
卡其爾披上外套,一看錶,到下班時間了。
和靳陽他們告了別,開著車回了村子。
靳陽在灶臺的鐵鍋裡燒好了熱水,咕嘟咕嘟的沸騰著。
往洗腳盆裡添了一瓢水,又對著摻了些涼的。
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把子綠色的秧苗,扔進了盆裡。
薩楚拉坐在炕上搓著手哈氣,顯然是沒從冰天雪地裡緩過勁兒來。
靳陽端著鐵盆走過來,把盆子往地上一放,捉過薩楚拉晃來晃去的腳,慢慢褪下了大棉鞋,露出小巧的趾尖。
往盆子裡一按,一股暖流從腳底湧上來。
薩楚拉要躲,靳陽手上的力氣卻沒有減,按住她的腳,另一手往上撲熱水。
幾株秧苗掛在腳背上,是眼下難得可見的綠色。
“這是茄子秧,拿來泡腳不會凍傷。”
靳陽沒抬頭,柔聲說道。
他的腦袋剛好在薩楚拉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