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纏綿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陳森然坐在烈酒與火藥里正吃著早餐,就有人來找他了。
來找他的人是普羅託,當年的那個冥淵號的大副普羅託,現在的冥淵號船長。
被諾克薩斯人列為必殺榜第八的可怕的人物,整個比爾吉沃特海上軍團中僅次於海皇三叉戟首領鄧尼茨司令的存在。
或者說,從某些方面來講,他比鄧尼茨還要可怕,因為鄧尼茨最多就是率領著他手下那支縱橫無敵的艦隊掃平一切阻擋的船隻,他還是會接受俘虜的。
而普羅託,他的手下,沒有俘虜,他所率領的海盜軍團過處,到處都是浮屍,所以三年征戰,他倒是得了個血手屠夫的殺氣凜凜的綽號。
“什麼時候回來的?”陳森然將魚子醬慢條斯理地塗抹到了全麥麵包上,又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梅林紅酒。
梅林紅酒加魚子醬全麥麵包,這是近些年來陳森然雷打不動的早餐,就像是他那雷打不動的作息習慣。
早上天矇矇亮就起來,吃完早餐,沿著海岸街道慢跑一圈,回到烈酒與火藥休息一下,去軍部工作到下午,晚上的時候會在烈酒與火藥吃晚餐,有時候會喝酒,有時候會去搏擊俱樂部打兩拳,陳森然如今也是搏擊俱樂部的高階會員了,有的時候,他也會去訪友,但無論怎麼樣,在午夜之前,他一定會睡覺。
健康自律,陳森然給所有人的影響就是這樣。
不嫖妓不賭博,身為一個如今實際上的比爾吉沃特二號人物,他卻幾乎沒有惡癖,簡直就不像是一個比爾吉沃特人的比爾吉沃特人。
“今天一早剛到的。”普羅託恭敬地站在陳森然的桌旁,低著頭,小心地不讓自己的眼神露出來。
儘管陳森然是個瞎子,完全不可能看到。
但他還是儘量小心著,對於面前的這個瞎子,他這幾年雖然縱橫大海,博下了偌大的威名,但對於陳森然的敬畏,卻不減反增。
“那你怎麼不去見委員長閣下,反而跑到我這裡來了,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陳森然細細地咀嚼著夾雜著深海魚子的麵包,嘴上說著受寵若驚,但神情卻是無比的意味深長。
“我已經見過委員長了,是委員長讓我來見您的。”普羅託連忙答道。
“哦?委員長倒是起得早。”陳森然呷了一口紅酒,沒有再說更多。
“委員長大人讓我來告訴您,新一批的槍炮與玫瑰已經訓練完畢了,要您用過了早餐之後一起過去看看。”普羅託等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哦?”陳森然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不急,還沒吃過早餐吧?坐下來一起吃點吧。”
“是的。”普羅託恭敬地點了點頭,一副下屬面對上級的樣子。
“普羅託閣下,如今您貴為一軍之長,又是傳奇戰艦冥淵號的船長,對於我這一個無權無勢的廢人,就不用表現的這麼恭敬了吧,您不怕閒言碎語,我還怕呢。”陳森然還是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包,慢條斯理地說著慢條斯理的話。
“是,是,我……”普羅託連忙點頭。
“好了。”陳森然擺了擺手,給普羅託也倒上一杯紅酒道,“最近海上怎麼樣?”
“海上的話,我們一直處於優勢,但是有一塊硬骨頭,始終啃不下來。”普羅託不敢動那杯紅酒,眼觀鼻鼻觀心道,“您知道的,就是……”
“波多黎各先生?是嗎?”陳森然沒有意外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笑的很淡。
波多黎各上校,哦,不,現在已經是波多黎各將軍了。
沒錯,就是當年那個被俘虜的,可憐的運輸船隊的首領,他現在已經貴為諾克薩斯海軍的三號人物,掛中將銜,領一支獨立的艦隊,手下擁有三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