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時候。
在大海上游弋了一整晚的海皇三叉戟艦隊終於回到了比爾吉沃特港口。
由於時間還很早,龐大的艦隊的迴歸並沒有引起前一天那樣近乎爆炸的人群圍觀。
清冷的碼頭,只有幾個早起打漁的船伕抬頭望了望那些高大的海中巨獸,以及兩個站在岸邊像是在準備迎接的人。
那兩個人自然就是陳森然一行,還有投誠的胡迪。
至於說格雷夫斯和德萊文那兩尊凶神,本著底牌還是要藏起來比較好的原則,雖然普朗克已經見過格雷夫斯了,但他不是還沒見過德萊文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混著腥鮮海風的空氣,陳森然微微伸了個懶腰。
雨已經完全停了。
整個比爾吉沃特的街道都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沒有鮮血,也沒有骯髒。
誰也不會知道昨天的那個雨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著一聲輕微的撞擊聲,船靠岸了。
一塊跳板從最大的主艦上放下,普朗克帶頭從船上走了下來。
“哦,我親愛的傑克,一切還都順利嗎?該死的大風浪阻止了我們的歸程,幸好你沒有跟我們一起去,否則可真是夠嗆。”普朗克一邊走,一邊張開了雙臂以一個誇張的姿勢,誇張地笑著朝著陳森然熊抱了過去。
顯然,他已經看到了陳森然身旁的胡迪。
他笑的很放心。
“哦,我最尊敬的船長,一切都很好,在您不在的日子裡,我們已經完成了一切,哦,其實我真希望跟隨你一起,寸步不離。”陳森然配合地和普朗克重重抱了一下,同時說著幾乎令人作嘔的臺詞。
“好極了,好極了。”普朗克鬆開了陳森然,點著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胡迪,然後他像是才發現他一樣驚呼道,“哦,這不是胡迪先生嗎?您怎麼在這?一大早的,您不在家裡舒服的床上躺著嗎?還是您有早起散步的習慣?”
“哦……”胡迪明顯被普朗克的這樣裝模作樣的臺詞難住了一下,但他畢竟是在藍焰島這個地方打滾了這麼多年,很快適應了過來,“尊敬的普朗克船長閣下,我聽說您在海上有重大的收穫,特地來恭喜您的。”
“哦,你一定來找親愛的弗格森老爹的吧?”普朗克頓了一下,用一種無奈地語氣聳了聳肩膀說,“那你可能要白走一趟了,因為我將告訴你一個不幸的訊息。”
“哦,不,普朗克船長,我只是一個商人,商人,您知道的,陛下……”最後陛下兩個字,胡迪是用極低的聲音說出來的。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走在普朗克後面的,面無表情的厄運小姐。
“哦,是這樣嗎?看來我是誤會你了。”普朗克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但是他的臉上明顯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陛下,想來這個稱呼很讓他舒服,他點著頭順便看了一眼陳森然。
這個美妙的稱呼,一定是他想出來的吧。
這個聰明的小子。
“好了,普朗克,你們要假惺惺到什麼時候?做都做了,還不敢說?”厄運小姐終於是聽不下去這種讓人倒胃口的虛偽對話,冷冰冰地說,“我話就放在這裡,你要麼來殺我,要麼,你就別指望那麼做。”
說完這句話,她就自顧自地開始往街口走,那裡正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她。
“陛下……”胡迪毫無廉恥地低著頭,舔著臉,一副忠犬的樣子,惡狠狠地看著厄運小姐遠去的背影。
好像只要普朗克下令,就可以衝上去咬死她的一樣。
“好了。”普朗克同樣看著厄運小姐的背影,臉色冷了下來,眯起了眼睛淡淡道,“雖然我很喜歡這個稱呼,但還是暫時不要叫了,還有,千萬不要打她的主意,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