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比爾吉沃特的一個專屬於普朗克的私人碼頭靠岸。
除了幾個被留下來看守的倒黴蛋以外,別的海盜幾乎是在船停穩的那一瞬間就湧了出去。
厄運小姐也很快離開,她沒有帶上讓她付出了極大代價才保下來的小魚人菲茲,一個人走了。
在她臨走之前,她極度曖昧地在陳森然的耳邊吹了口氣,跟他說隨時可以去找她,她就在西區的****酒館。
對此陳森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想趟這一趟渾水。
或者說,暫時還不想。
船上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陳森然和一直沒辦法很快搞清楚身邊狀況的小魚人菲茲站在船頭。
“哇哦,傑克,我們現在去哪?”小魚人菲茲愣了好久後才抓了抓自己的那散亂的發須問道。
在過去的幾天裡,冥淵號上別的海盜根本不搭理菲茲,只有陳森然願意跟它講話。
再加上陳森然刻意地和它攀談,他們已經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可是第一次來這,我對這裡一無所知。”陳森然感受著今天格外溫暖地陽光,微微撥出了一口氣,“要不,你帶我逛逛?”
“好啊,我可是來這裡有一段時間了,我知道好多有意思的地方,待會我就帶你去。”小魚人有些興奮地支著它的三叉戟跳了起來,三下兩下就跳下了冥淵號的甲板。
“快來啊。”它在下面招呼。
“好的,馬上就來。”陳森然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船長室的方向。
他知道普朗克還沒有走,事實上,在最近幾天,他幾乎就沒有怎麼出來船長室,他對於最近在船上發生的事一直保持沉默。
像是保持中立。
他到底……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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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森然和與小魚人菲茲離去很久以後,原本已經跑下了船的瘦子普羅託匆匆忙忙地又跑回了冥淵號,他來到了船長室面前,敲了敲緊閉著的門。
他是知道船長的這個……習慣的,他知道每個月的這幾天船長都會在船長室裡閉門不出,不知道為什麼。
私下裡也有船員議論過,說是船長是不是有什麼隱疾,需要在這幾天躲在屋子裡不能見陽光。
但之後隨著那個船員的忽然暴斃,再加上普朗克平日裡的積威,也就沒什麼人再敢議論。
這件事成了一個忌諱,大家不敢說,只記得一點,在這幾天裡最好不能去打擾船長,就算是有要事也要記得敲門,否則就會像某個貿然推門進去的倒黴蛋一樣去海里喂鯊魚。
普羅託小心地站在門口,不敢離得太近,以免自己可能聽到某些不該聽的聲音。
“進來吧。”普朗克的聲音從緊閉著的大門裡傳了出來,有些微微的……虛弱。
“是的,船長。”普羅託並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出聲確認了一段時間才推開了門。
只見普朗克端坐在船長椅上,一支上好的德瑪西亞白蠟燭在他面前的桌上點著,映照著他的臉以及他身後的三位前幾任船長的油畫像,在整個略顯昏暗的艙室裡有種陰森的感覺。
“把門關上。”普朗克開口,臉色極為僵硬死板,給普羅託一種很不舒服的機械感。
那種機械感讓普羅託想到了死人的面孔。
“是。”普羅託嚥了口唾沫只回答了這麼一個字,他甚至連平日裡那些順口就出的溜鬚拍馬之詞都忘記說了。
普朗克今天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壓抑地讓他想立刻從艙室裡逃出去。
但他不能,他只能勉強走到了普朗克的面前,微微壓低了腦袋。
他有點不敢看普朗克的臉。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