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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動了……
空氣裡忽然響起了密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萬千條蛇在不停地爬行。
“情況很不妙啊。”老杜收回了即將踏出去的那隻腳,看著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那些屍體,皺著眉,嘆了口氣。
蛇就在那裡。
原本安安靜靜躺在那裡像是和大地融為了一體的屍群,此刻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的活力一般,集體瘋狂地扭動了起來,掙扎了起來。
窸窸窣窣。
像是一群不安分的即將從冬眠中醒來的蛇。
“西律律——”灰色的簡樸馬車前的那匹陪伴著陳森然他們奔跑了許久的馬被這群乍然甦醒的蛇驚嚇的長嘶著,抬起了蹄子想要逃跑。
但是太晚了。
它僅僅只來得及做出了一個抬蹄子的動作,它的另外一隻蹄子就被一隻正在扭動著的乾癟的手臂給抓住了。
緊接著的,是無窮盡的扭動著的乾癟的手臂纏了上去,它們一用力直接將那匹可憐的馬連同著整個灰色的車廂一起拉入了屍群之中。
然後,就是窸窸窣窣的扭動聲,撕扯聲,撕咬聲,骨頭爆裂聲,以及一聲只發出了一半的悲鳴聲。
那一整輛馬車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龐大的屍群給絞成了碾粉,甚至連一點血都沒有濺出來。
真是可怕。
“真是可怕。”古拉加斯嘆息著喝了一口酒,他的傷口在烈酒的作用以及他奇特的體質的之下已經開始結痂,他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一些,但是他的表情卻更加的凝重。
因為眼前的這個場景實在是稱的上可怕,那些屍體,一具兩具或許還算不上什麼,但是……
現在可是一整個平原啊。
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那些屍體比螞蟻可強太多了。
而且。
“我們必須得趕快走,否則山上……”陳森然一邊安撫著懷裡有些受驚的小安妮,一邊看著那數之不盡的正在廣闊的平原上掙扎的屍體,微微垂下了眼瞼。
山上,可是還有著一個更可怕的吸血鬼啊。
“怎麼走?”老杜嘴上這樣問著,手裡的刀卻是已經揚了起來。
答案很明顯,只能硬衝。
“是啊,怎麼走呢?”另一個人同樣問出了這個問題,但不是古拉加斯。
這個問問題的人的聲音在陳森然他們的身後,那一條長的像是沒有盡頭的朝聖的山道上。
那個吸血鬼,他來了。
陳森然的眼瞼垂的更低,他抱著小安妮緩緩轉過了頭。
只見長長的山道的盡頭,極好的陽光下,穿著猩紅色的繁複精緻長袍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走來。
他的長髮雪白,他的面孔英俊,他的步調優雅,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一個匹配了那照在他身上的無敵陽光的神聖貴族,而不是一個……吸血鬼。
“該怎麼走呢?”弗拉基米爾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用一種調侃的語調,配合著無可挑剔的優雅笑容,笑了起來,“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陳森然他們沒有人回答,沉默。
身後是萬千的正在復活的屍體,面前是一個正在款款走來的可怕的吸血鬼。
還真是可以說得上前有狼,後有虎。
情況,到了無比糟糕的地步。
“喂,我說你,小子,囂張什麼,剛剛還被我炸成了不知道多少塊,舒服嗎?還想再來一次?”古拉加斯似乎看不過去弗拉基米爾的張狂,眉毛一挑,就提著酒桶踏前一步,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們快走,我攔著他。”
這句話,他是低聲地說的。
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