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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個字從那一張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
徹骨的寒冷侵略了整個大殿,在陳森然完全沒有來的及反應之前,爬滿了他的整個身體,繼而瀰漫,侵浸,在那一瞬間將他的整個身體凍結。
那已經完全不是外間的那種呼嘯的大風雪所能比擬的寒冷,它強大,無可阻擋,統治一切,宏大的就像是光。
光衝上了大殿大的天頂,衝出了門口,衝向了無邊的星空。
光籠罩了一切,光凍結了火焰,或許還能凍結時間,凍結一切。
陳森然手裡的那一把火焰長劍永遠地停留在了最後的一毫,最烈的火焰已經快要舔舐到女王的肌膚,卻最終被冰霜包裹,再難寸進。
那洶湧的奔放的最終定型,像是那火焰在無聲的咆哮。
陳森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顆近在咫尺的頭顱,再一次無能為力。
只是這一次,幸好,他的靈魂還沒有被凍結。
但是,似乎,不多的機會也已經徹底失去。
因為就在那一顆頭顱閉上了嘴之後,就在整個大殿都再一次被寒冷統治之後,那些原本覆蓋在那一具屍體上的深厚寒冰忽然如同深秋的落葉般悄然而下,那一雙原本捧著頭顱紋絲不動的雙手,忽然,動了,一下。
接著是第二下,然後,那一雙手直接將那一顆頭顱安放在了短頸之上。
一股深藍色的光芒從那一顆頭顱裡流了出來,纏繞向了脖頸,如同無數根線一般開始將頭顱和身體開始連線。
空氣裡響起了如同無數毒蛇同時在草地裡爬過的刺耳聲響,在這樣深寒的夜,這個詭異的大殿裡,顯得格外瘮人。
聲音響了足足有五分鐘。
五分鐘之後,已經徹底恢復了一體的冰霜女王站起了身,就像是僅僅只是午睡了一小會那樣微微伸了一個風情萬種的懶腰,發出了一聲滿足地嘆息。
隨著她那一聲嘆息出口,整個大殿的寒氣又重了三分,原本被老杜那一刀碾成了粉末的寒冰迅速重組,並且不停地和其他的寒冰碰撞。
頓時,整個大殿裡充滿了無數的寒冰撞擊聲,那撞擊聲迅捷而歡快,就像是無數的寒冰都高聲呼喊,慶祝著它們的王的歸來。
冰霜女王收回了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段,重新端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或許是這幾百年的寂寞真的消磨了她太多的精力,她頗有些慵懶地單手支在了那一張通體由寒冰打造而成的王座的把手上。
她在打量著陳森然,一寸一寸地打量,從那一把火焰長劍到陳森然的手臂,臉,身體,他腰間的那一把翠綠色的大劍,最後又回到了他的眼睛。
她看著陳森然的眼睛。
陳森然同樣在看著她。
她還是在笑,但是她的眼睛不在笑,甚至就連之前的那些孤高都已消失,她的眼睛裡只剩下空寂,像是那些無窮無盡的寒冷的空寂,空寂的讓人害怕,讓人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陳森然卻沒有退縮,當然他也不可能退縮,他的整雙眼睛都已被凍結,他已經無路可退,所以他死死地看著那雙眼睛裡的空寂,甚至還帶著一些直殺出眼眶的兇狠。
冰霜女王並沒有在意陳森然的那些從眼睛裡衝出來的兇狠,她將目光移向了另一邊,看向了老杜。
老杜此刻也被寒冷所徹底凍結,想想這個老傢伙今晚幾乎將命都交出來了,最終卻也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現在還將會死去,也真叫人難過。
冰霜女王並沒有像看陳森然那樣,將老杜看的那麼仔細,她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他的人,更多的似乎是在看他的刀。
“是把好刀。”冰霜女王抿了抿嘴角,說,“如果你當年在我的王座下,一定可以斬下德瑪西亞皇帝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