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已經完成了接收工作,甚至連諾克薩斯海軍軍禮都統一教了一遍的四艘諾克薩斯運輸艦終於重新踏上了路程。
波多黎各這一次運物資去的這個諾克薩斯營地其實已經離這片海域不遠了,再加上今晚的風向不錯,在天亮以前應該就能到達。
而天亮以前,正是一個絕好的進攻時機。
在黎明到來之前,人總是處於警惕最低的時候。
路飛站在主艦上看著漸漸模糊的海盜艦群,眼神說不出的陰翳。
今晚海面上竟然還起了一點小霧,真是老天都在幫忙。
“老大,我們真的要去嗎?”但站在路飛旁邊的一個同樣綁著海盜巾的刀疤臉男子,卻沉著聲音這樣問。
“這件事,只有兩種可能。”路飛的眼神不動,還是看著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海面,緩緩道,“一,他只是在試探我們,如果我們真的去了,就名傳千古,如果我們跑了就遺臭萬年,二,他就是想幹掉我們。你覺得是哪一種?”
“我猜不出來。”那個刀疤臉男子搖了搖頭。
“我也猜不出來,所以這個叫傑克的瞎子,真是個可怕的傢伙。”路飛深深嘆息,“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比普朗克還要可怕,至少,普朗克還有半顆屬於大海的心,他卻深邃的像是一個海溝。”
刀疤臉男子無言。
海風呼嘯。
今晚好冷啊。
“索爾,你跟了我幾年了?”路飛忽然這樣問。
“七年,自從您在象牙灣救下我,我就一直跟著您了。”刀疤臉男子索爾一絲不苟地回答。
“七年……”路飛頓了一下,言語裡有了一絲暖意,“你跟我出生入死七年了,每一次火拼你都奮不顧身地替我擋刀擋子彈,甚至那一場被無數人瘋傳的,我一個人單挑別人一整艘船的戰鬥,你也是和我並肩作戰,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索爾,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你走吧。”
你走吧。
他身旁的那個刀疤臉男人卻沒有動,而是深深地看著他,緩緩說:
“路飛,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你說過什麼?”
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路飛不禁陷入了深長地回憶。
七年前,自己還很年輕的時候,自己還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他在一個燈火昏暗的酒館裡,醉醺醺地對著他第一個兄弟說:
“索爾,我路飛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啊,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麼值得我畏懼的,我要一路航行,直到……世界的盡頭。”
直到世界的盡頭嗎?
“我們是要到世界的盡頭的人啊,路飛。”索爾低沉地笑,那笑聲在黑沉的海風和夜裡格外的沉重堅定,“所以……死又算什麼呢?”
死……又算什麼呢?
“哈哈哈哈,是啊,死,又算什麼呢?”路飛也低沉地笑了起來,到最後他越笑越大聲。
笑的像是整個世界都震動了起來。
“讓我們一起航行,直到……世界的盡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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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昏黃的燈亮著,將一整個船長室照的晦澀不明。
陳森然一個人坐在船長室裡,慢條斯理地吃著一隻深海大龍蝦。
襲擊的隊伍已經在一個魔法時前出動了,而餘下的海盜們則遠遠地綴在距離他們大約十海里的地方,隨時等待著支援他們,只要路飛一發訊號彈。
陳森然已經吃了將近半個魔法時了,他吃的很慢,一邊吃還一邊配著梅林酒莊今年新出的葡萄酒佐餐,他一點都不著急。
就像是他真的在後方坐鎮,準備支援。
“傑克船長,他們已經出發了快一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