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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淵號的瞬間轉向顯然超出了一百一十碼之外的那艘船上的任何一個人想象範圍,以至於本來應該再一次從對方的艦首炮裡呼嘯而出的炮彈遲遲沒有發射。
那艘船整整遲滯了三秒才堪堪反應過來,開始笨拙的轉向,試圖也像冥淵號那樣來個大橫向轉折,然後來上一場硬碰硬的較量。
只是剩下的距離實在太短,那艘船上的船長和船員的素質也比普朗克和他的手下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忙活了半天那一艘船才移動了一個微小的角度。
而冥淵號已經乘著滔天的風浪穿越了最後的一百碼,船首的那一隻骨質的撞角更是穿刺了最後的濃霧,將它身上貯藏了無數年的兇獸氣息,順著那漏下來的陽光盡數衝向了那一艘註定要被撕碎的船上。
最後的最後的十碼。
大霧再也擋不住什麼了,滔天的海浪的氣息混合著那些壓抑了許久的海盜的暴戾的笑聲已經近在咫尺,那些還在徒勞地操縱著船的船員已經能隱約看清,那些大霧裡的海盜猙獰的面容和手裡鋒利的刀劍。
他們終於停下手,除了一些無比不想死的人還苟延殘喘地往加農炮裡裝彈以外,更多人已經徹底地放棄了抵抗,他們像是認命了一般呆呆地看著那一艘挾裹著漫天風浪和大霧,有著精銳撞角的像是史前巨獸一般無可阻擋的黑色船隻,等待著它來取走自己的生命。
也許在那註定要死去的前一刻,就算是像他們這樣終日在海上搏殺,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也忍不住會緬懷一下自己那該死的糟糕的一生。
畢竟要死了啊。
本來,賺夠了這筆錢就可以回老家了啊。
本來,馬上就能夠見到那個港口的騷娘們的,如果自己死了,憑著她那一張人老珠黃的臉,也不知道還有誰會買她啊。
本來……
本來……
本來,今天,是我的四十歲生日啊……
“轟隆——”滔天的風浪推動著漆黑的史前巨獸萬鈞而下,龐大的黑暗陰影遮住了每一張或驚恐或憤怒或癲狂的臉孔。
沒有一發炮彈來得及發出,沒有一聲喊叫來得及出口。
蒼白色的骨質撞角狠狠地吻上了那一艘船的船身,封印了百多年的遠古兇獸的怨靈在那一刻和大海一起咆哮,馬雷奧切阿諾琉縱,海龍之牙,可以撕裂世間萬物的絕世兇器。
白樺木製的船身在一瞬間開裂崩潰,那種兇悍的無可阻擋的鋒利讓那一整艘船發出了不堪凌辱的淒厲的呻吟。
大風浪狂卷而過,冥淵號狂卷而過,冥淵號就像是一把燒的無比炙熱的餐刀切開一塊牛油一般,將那一艘船攔腰轟成了兩段。
那種強悍兇狠的沒有任何停留的攻擊,彰顯了這一艘讓整個無盡之海都恐懼的三桅帆船的無敵威名。
那一艘被撞成了兩半的船開始朝著兩邊下沉,無數的人落到海水裡,無數的東西開始在海上漂浮,無數的喊叫聲震破了大霧,衝上了天穹。
風浪依舊的大,冥淵號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在這樣的一場犀利而兇狠的勝利之後,普朗克沒有下令迴轉,沒有掠奪,沒有俘虜,只有攻擊。
狠狠的攻擊,一旦開戰就不死不休,不顧一切,只有我要殺死你的攻擊。
普朗克的攻擊。
普朗克的風格。
讓人恐懼的風格。
“轉舵七十度,降三帆,升三角帆,巡遊。”普朗克的目光隨著整個船隻的轉向全部放到了遠處的大霧裡那一艘被擊沉的船上,“他們的方位。”
“最近的一艘在正北偏西四十三度,大約一千碼。”陳森然這個時候也大抵明白了普朗克此時的戰略,他在擊沉一艘船後沒有去屠殺那些落水的人,而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