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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出刀。
刀聲如大風,呼嘯的風聲裡,那一聲宏大到了極致的笑聲直接被撕裂了成了碎片,笑聲戛然而止。
整個大殿裡只剩下如風的刀聲。
刀聲響徹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將整個大殿籠罩,不斷迴響。
刀勢大的駭人,大的無人能擋,刀勁一寸寸暴漲,將大殿裡的每一寸冰霜都碾壓的吱嘎呻吟,無數的裂縫就在那些經年的冰霜上如同蛇一般開始蔓延分佈。
刀勢如大山。
刀勢如烈火。
那一刀的刀聲還猶在陳森然的耳邊迴響的時候,那一把叫做月下美人的刀已經到了那一顆絕世的頭顱面前。
老杜這一次沒有站立在原地,他動了,他用一種鬼神莫測的速度倏忽之間連帶著手裡那一把刀衝向了冰霜女王。
那無暇的刀鋒已經貼在了那一顆頭顱上的那一層冰霜上,狂暴的刀意已經將那一層就算是洶湧的火焰都融不開的冰層震裂。
刀勢再進一寸,老杜的整個人已經如同一張張開的弓一般,將身形完全拉開,他的人停滯在空中,一雙原本潔白無暇如同最好的玉石的手上已經佈滿瞭如蟒的青筋。
掌中刀在無聲地咆哮。
刀勢已如奔雷,刀勁已成狂龍。
狂龍放肆奔湧,那一層似乎堅不可摧的冰霜已經完全不能阻擋那一刀的狂暴,幾乎是在刀身前壓的那一刻就徹底變成了碾粉,將那一張絕世的臉孔徹底地暴露在了狂暴的空氣裡。
一切再無任何的阻礙,刀氣在一瞬間爬上了她的面板,過烈的刀勁直接割斷了她鬢邊的銀藍色長髮。
所有的粗魯野蠻暴力跨越了幾百年的光陰,再度降臨在了這一張曾經不屈的君王的面孔上。
只要刀勢再進一毫,縱橫的刀氣就會徹底在這一張臉孔上奔騰肆虐,無數的傷痕會如雨後春筍般蔓延,血肉會伴隨著骨頭四濺開來。
只要再有一息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將會結束。
老杜的身型再度拉開一寸,他全身的骨骼爆發出了震天的爆響,他的手臂上的青筋更濃了三分,此刻的他已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佝僂著背的趕車老人,而更像是一隻虎,一隻做好了最烈一擊的出山猛虎。
空氣再度凝滯,時間在那一刻停止。
陳森然已經無法呼吸,他感覺到整個大殿裡的氣猛地朝著老杜的方向衝去,在他那一把刀上飛騰流轉,最後全部融進了刀裡,像是徹底地吸乾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精華。
天地暗淡。
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下一刻,等著刀氣勃發,天地重開。
所有的一切迴歸正常的那一刻。
下一刻。
下一刻,世界回正。
沒有刀氣勃發,沒有世界轟鳴,沒有血肉四濺,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那一刀終究沒有再進一毫,那些被強行拉扯過來的刀氣一寸寸洩露,老杜無力地鬆手。
老杜落地。
陳森然落地。
那一截銀藍色的斷髮落地。
一切塵埃落定。
那些鋪天蓋地的刀氣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悄然散去,那一把刀緩緩離開了那一張絕世的臉孔,本來,月下美人殺死絕世美人,也該是個絕美的結局。
可惜它最終還是被老杜重重地拄在地上,和那些還未徹底碎裂的冰霜相撞,在整個大殿裡響徹起了像是暗夜的風鈴一般的聲音。
老杜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跪倒在那一顆絕世的頭顱前,跪倒在那一張幾百年前的至尊王座前。
就像是一個畏懼於冰霜女王無上君威的臣子。
真是個,令人遺憾的結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