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落在案几上,瞪著陳嬤嬤,“本公子是嫡長子,不坐這坐哪?賤僕!”
陳嬤嬤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公子教訓的是。”
太妃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但是今天這場合,她必須守住了,不能自亂陣腳。
正琢磨怎麼扭轉局面……
溫寧淺笑,聲音如林間清泉,卻說著像刀子一樣的話,“吾母乃昔日寶賢之光,悲然逝去。你母承寵之時,實因先王妃早逝之機緣,論尊卑之序,爾何能比吾嫡出之尊?”
戰玉容當年是以貴妾之身入的王府,而已故的先王妃卻是先皇賜婚,三媒六聘的髮妻,無比尊榮。
墨溫寧是先王妃之女,自然是嫡出。即便戰玉容後來被抬了妻,那也只是“扶正”,叫“繼室”,論尊榮,自然大不過先王妃。
若較起真來,她的兒女也稱不得嫡子嫡女。
這件事一直讓戰玉容在宗婦面前抬不起頭,好在寶賢王待她如初,憐愛有加,她也算是平了一些心中怨憤。
如今被墨溫寧當眾說出來,她無力反駁,卻還要保持出一府主母的寬容和端莊來,真是氣得她,渾身上下哪裡都疼。
“你一個賤出之女,再敢對我母妃出言不遜,小爺我撕爛你的嘴!”
墨定勳憤然起身,溫寧藉機往後一躲,順勢用腳將桌子勾翻,酒壺傾倒滾落在地,裡面的酒湯也灑了出去。
兩側和身後的人看不清楚,都以為是墨定勳掀翻的桌子。
來恩看著地上的酒水,狠狠地瞪了溫寧一眼。拽著墨定勳的衣袖,小聲提醒著,“哥哥,哥哥別說了!”
墨定勳正是怒急上頭,哪裡聽得去來恩的提醒,指著溫寧的鼻子開罵,“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賤商養大的下賤胚子,也配成為我王府的郡主?呸!我告訴你,讓你跪著舔乾淨地上的酒菜,都是給你臉了!”
寶賢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過去,“啪啪”就是兩巴掌!
“混賬東西!滾去祠堂跪著去,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墨定勳捂著臉,瞪著寶賢王,一甩衣袖,憤然跑出去。
溫寧眸光一斜,落在來恩那雙充滿憤怒,懊惱的眼睛上,突然一笑,聲音柔婉,“辛苦來恩妹妹,幫姐姐把這張桌子搬過來。”
她說什麼?
來恩怔愣著眉眼,抬起倔強不屈的腦袋瞪著她。
墨溫寧居然大庭廣眾之下,讓她給她搬桌子?!
寶賢王也萬沒想到溫寧會提出這個要求,但轉念一想,妹妹幫姐姐搬個桌子也是正常的,誰叫那個不爭氣的蠢貨差點壞了他的大事,於是轉身對來恩說道,“來恩啊,那你就幫姐姐搬一下桌椅吧。”
來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是父王心尖上的掌上明珠啊,平日裡寶貝得不得了,今天居然同意溫寧這麼無禮的要求,讓她去給溫寧搬桌椅,這陳嬤嬤不是在這站著嗎?陳嬤嬤搬不行嗎?
為什麼要是她?
她可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