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聞言,擦眼淚的動作一頓。
她就知道,藍弈早晚會問這個問題,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咬了下唇裡軟肉,慢慢放下捂著眼睛的手,“知道他愛吃肘子很奇怪嗎?也沒人不喜歡吃吧。”
她抬頭看著藍弈,“藍弈同志不喜歡吃嗎?”
不喜歡吃嗎?怎麼可能,這年月誰不缺肉,怎麼會不喜歡吃。
但藍弈聽著那聲“藍弈同志”,就知道池早身上的刺這會兒又豎起來了,他乾脆直接說道:“別裝傻,你知道我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池早,你怎麼知道小滿國慶會出事,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你還知道多少,告訴我!”他一瞬嚴肅了臉色,連語氣都鄭重了起來。
告訴什麼?
告訴他,她是重生的,是從夢裡知道石小滿會犧牲的麼?
誰信,誰會相信?
可一條鮮活的人命擺在眼前,池早想賭一次,萬一藍弈就信了呢?
她咬牙,帶著些期盼的盯著他,“我說我是在夢裡看見的,看見了石小滿的烈士墓,上面寫著生卒年,還有人用肘子祭拜他,你信嗎?”
“池早,你嚴肅點兒,現在不是胡言亂語的時候!”藍弈皺眉,聽了她的話,表情都冷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先前去黑市的事她糊弄他也就算了,怎麼這時候還不肯說實話。
“胡言亂語嗎?”池早自嘲的扯了扯唇,就知道會是這樣。
畢竟這種話,但凡是個正常人,誰又會信呢。
她如果不是重生了一回,也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吧。
“反正這就是我的回答,不管藍大隊長再問多少次,結果也不會改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國慶的時候,還麻煩你一定多注意石小滿,行嗎?”
行嗎,當然行。
昨晚他就跟她講過,他會那麼做的。
可說了半天,藍弈的疑惑卻並沒有解開。
他眉眼沉沉的看著池早走遠的背影,想了想,終是轉身去了通訊室,給一個退伍的戰友打電話。
“對,家就在紡織廠家屬院,叫池早,十七八歲的一個小姑娘。”
“不是特務,有什麼問題現在還不好說。嗯,就跟著看看她平時都和什麼人接觸,有沒有異常的地方。其他的……”
想起王建軍說池早被池家人欺負的話,藍弈又加了一句,“要是看見她被人欺負了,就幫把手。”
等掛上電話,藍弈盯著話筒看了幾秒,轉身走了出去。
卻正遇上要去食堂的隊長郝強。
“晃悠啥呢?吃飯了沒?一道走?”郝強也看見了藍弈,他沖人抬了抬下巴打招呼。
藍弈點頭,剛往郝強跟前走了兩步,就忍不住皺起了眉,“你可少抽點兒吧,瞧你這一身煙味兒,也不怕嫂子給你從家裡攆出來!”
“她敢!”郝強聞言一瞬炸毛,“老子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能怕她,說啥胡話呢。”
藍弈瞥他一眼,裝啥啊,你被攆出來的時候還少麼,當誰不知道?
他想揭穿郝強,但眼見迎面走來幾個新兵,好歹顧及他隊長的面子,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時間一晃,就是幾天過去。
轉眼,到了國慶節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