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什麼狗屁親情?
倒是池珍珍,和上輩子一樣,笑吟吟的看著她,滿臉善意。
“你就是早早妹妹吧?對不起,對不起,硯彬他沒惡意的,是我身體不舒服耽誤了時間,他又是個急脾氣,不耐煩了才一時胡說八道的。”
她說著甜笑中帶出幾分內疚,“也是怪我,要不是我,你們姐弟也不會十幾年了才第一次見面,硯彬也不會……”
“所以你今天來程家,是改變主意了,要像我一樣迴歸親生家庭,改叫程珍珍嗎?”池早開口打斷。
池珍珍一噎,飛快紅了眼眶:“我、我也想爹孃的,可十幾年了,我捨不得爸媽他們。對不起早早妹妹,佔了你的身份,我、我願意道歉的。”
她說著,從隨身的包裡掏出個本子,殷勤地朝池早走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等回了城,我的東西你都可以隨便挑,全給你……”
“不喜歡!”池早再次打斷,看都沒看那本子一眼。
上輩子她就是被池珍珍這幅模樣欺騙,全然相信了她。結果呢?
池早心下冷笑,把池珍珍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個來回。
淡黃色的確良中袖襯衣,白色褲子,黑色布藝蝴蝶結寬腰帶,淺色小皮鞋。
兩個麻花辮垂在肩頭,紅潤的唇,白到發光的小臉,整個人又嬌俏又時髦。
反觀她自己,一雙破草鞋,衣服褲子打著滿滿的補丁,短得遮不住細瘦的手腕和小腿。
她身型單薄,因為每天都要下地幹農活,整個人又黑又瘦。和池珍珍站在一起,像大小姐和臭乞丐。
“這腰帶挺別緻的,我看上了,要送就送它吧。”她說。
池珍珍再次噎住,她有些氣惱,王梅花不是說這土包子是個唯唯諾諾、任人搓扁揉圓的性子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噗!”池硯彬笑了,“就你這破衣爛衫的樣,還想要我姐的腰帶,你配嗎?”
不配嗎?
也對,她一個守法好青年,是不配要這樣的東西。
“確實,我穿的是破。比不得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高門大戶家的少爺呢。”池早涼涼的回了句。
這個年代,不管是誰,也不管心裡究竟怎麼想,少爺小姐的名聲是半點也不敢沾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工人家庭出身,我根正苗紅!”池硯彬蹭得站起身,大聲辯解。
池早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也沒說不是啊,瞧你急的。”
“你!”
氣氛一時有些僵住,池錦年覺得池早似乎和幾天前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這不重要,他沒有耐心應付程富山,乾脆起身說:“時間也不早了,這就走吧。”
話落,帶頭就往外走。
程富山追上去:“就、就走了啊?你看這,水都沒喝兩口。珍珍她娘還殺了雞準備中午燉了呢。”
聽到雞,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梅花緊張地看向池早。
池早沒理她,起身出去,開啟車門徑自坐上去。
“池老哥,那啥、家裡兩小的這學期學費還沒交,學校都催了。咱說好的錢……”程富山扒著車窗,滿臉討好。他還等著錢救大兒子,可不能晚了。
“過幾天匯給你。”池錦年有些不耐煩的說,“走了,硯輝。”
池硯輝隨即踩下油門,車就躥了出去。
池早坐在後座,一上車就閉上眼睛。
上輩子池硯彬嫌棄她髒,險些不讓她上車。
等車開了,她拘謹又忐忑,縮起身子,生怕把車子弄髒了。結果又被池硯彬嘲笑土包子沒見過世面。
池家人全程冷眼旁觀,只池珍珍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