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茫茫一片。
忽然之間。
一塊雪地開始顫抖,緊接著像是引發了某種連鎖反應,整個冰原都開始顫抖。
一片片雪白抖落身上的冰雪,呼嘯而過的寒風中,一隻只報團取暖的冰原狼從寒冰上爬起,它們望著雪夜,眼神充滿疲憊和畏懼。
凜冬已至。
……
南州。
牧羊人的笛聲悠揚響起,嗜血的兇獸們在樂曲中揚長而去。
騎著黑羊的丹特看著昏沉如血的暮色,眼神裡充滿憂慮。
他是古老的牧羊人,世代口耳相傳著羊皮卷的傳說和笛聲。
羊皮捲上的文字歷經千年歲月沖刷,只留下一句話:
“身處最荊棘,窺見最全貌。”
可在這片宛如被世界遺忘的州早已荊棘叢生,一切還沒有跌到谷底嗎?
牧羊人的笛聲再度響起,伴隨著夕陽的牽倦如泣如訴。
草原上,遍地黑紅,荊棘叢生,生長在血肉之上。
……
……
北極。
萬載玄冰下的冰川裡,冰封著的古老生物在開裂的冰山中伸出巨爪。
曾經世界的王者甦醒,黑暗冰川裡響徹的獸吼讓億萬塊寒冰化為冰粉癲瘋落下。
……
朦朧中。
世界開始閃耀。
南極。
撐著黑傘的黑袍人站在廣袤蒼白之中,頭頂流光溢彩,來自太陽的高能粒子流以光速在轟擊此處的大氣層。
他站在平原上,腳下旋轉著漆黑的漩渦。
“該結束了。”他說。
於是天空開始說話。
這世界下起了雨。
……
東州。
青木城南。
衛星影像前,燕南天看著上一毛不拔的千里平原,眉頭擠出兩道深深地溝壑。
昔日生機盎然,遍地開花的沃土,如今居然連車輪草都看不見蹤影。
在他身後,穿著軍裝和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們快步穿梭,基地裡的印表機一直在吞吐著資料,訂書機的針一盒盒用光,昔日廢舊的A4紙本是直接扔進火爐裡焚燒,如今卻要雙面利用,甚至還要集中在一起打碎成紙漿,接著漂白重複利用。
“酸雨越來越嚴重了,ph值已經降到4.0。”
張遠院士看著匯總後的資料,說出冰冷冷的數字。
“準備視訊會議。”
“是。”
燕南天一口喝下一杯濃縮黑咖啡,味道極苦,可喝習慣了,最後的醇香卻是其它咖啡不能媲美的。
只是一輪接一輪的變故,華夏能迎來最後這股甘醇嗎?
放下杯子,他伸出粗糙的雙手看著上面縱橫交錯的紋路。
“南天,你知道爹和你爺爺在十幾個名字裡為什麼給你敲定了南天嗎?”
“不知道。”
“因為……”
“首長,會議準備就緒。”
“嗯?”
燕南天緩過神來,張遠的提醒打斷了他的回憶,他用雙手上下狠狠地揉搓著臉頰,好讓自己看起來振作一些。
所有人都可以頹廢,唯獨他不可以。
影片連線成功。
所有人保持緘默,唯獨燕南天面露笑容。
“同志們。”
“我給大家講個故事,誰知道哪種動物生氣時最安靜嗎?”
燕南天笑著丟出這個問題。
影片背後,數百位高層面面相覷。
“是大猩猩。”燕南天說出答案。
“為什麼?”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