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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的魂魄飄在空中,低頭看著靈堂前跪著的眾人,為首的那人是她的夫君。那人一身白衣跪在她的靈位前,默不作聲。
蓮兒和那個說閒話的小丫鬟已被他親手打死,那小丫鬟是別有用心之人特意安插進來的棋子,後來他把丫鬟的頭顱掛在了那人的床頭。
再後來,她被困在了那漆黑冰冷的冰室中,她飄在冰榻前,看著榻上她冷漠強大的夫君抱著她的屍身痛哭,原本不再跳動的胸口竟有一絲刺痛的感覺。
隨後的六天六夜,他一直抱著她的屍體,寸步不離。他覆在她的耳邊,低低呢喃著從未說出過口的情話,聽他一遍一遍喚她的名字,“阿苓,吾妻。”
“你可曾記得,你五歲那年隨手救起的少年?那時我便覺得,你笑起來真好看,若是能日日看著你笑,該多幸福。可是後來你嫁給我,我看得出來你不快樂……”
“我是庶子,從小無人關懷,是你打抱不平,闖進了我的世界。”
“我不敢讓你知道我內心有多陰暗,我怕嚇到你……”
“你知道嗎,我多想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傅家的事我雖未插手,卻縱容他們行惡。我想著你若是沒了家,就只能依靠我,自此便只能是我一人的。”
“阿苓,我雖躲過了那香,但你卻危在旦夕。他們給你下的藥太猛烈,我別無它法。更何況,我對你沒有抵抗力,你只要勾勾手,我便會潰不成軍……”
“我不是故意的。你居然氣成這樣,早知今日,我便當初就和你明說了,就算被你拒絕,被你罵無恥小人,你也能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傅月苓此刻方知,自己又被人矇騙了。是她的錯,她應該相信他,成婚這許久,竟未曾真正瞭解他。
她從未察覺陸修涼竟對她用情至深到這種地步,她後悔了。
粉黃色的幔帳內,傅月苓透過淚水,呆呆望著眼前的婦人。
“娘?”
她愣在那,手指觸到柔軟的床榻,低頭看去,身下的雲羅綢圖案繁複秀美,是她閨中常用的那套。抬頭打量四周,盡是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崔媽媽、流月、阿念……
她不是嫁給陸修涼了嗎?怎會又回到了家中……
傅府應是被封了才對,母親也因受不了打擊而去世了,家奴丫鬟早已通通遣散……
她這是……回來了?
“苓兒,我的苓兒,你可算醒了!”沈氏抱著她痛哭。
“姑娘都睡了好幾天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崔媽媽也在一旁用手帕擦拭著眼淚。
上輩子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一遭,不知今歲是何年。
高熱未退,此刻還沒來得及理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月苓的頭昏昏沉沉,眼前一陣發黑。
“娘,我好難受……”月苓鼻子酸酸的,此刻那股委屈又冒了出來,她想起上一世嫁給陸修涼後,他把她照顧的格外仔細,她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病痛的滋味了,偏偏那人不在了……
“是我們疏忽了,該讓姑娘好好休息才是,老爺和大公子那邊也該去個信讓他們放心了。”崔媽媽衝沈氏福了福身子,見夫人點頭,轉身出了房門。
阿念將溫度正好的湯藥端到床前,紅著眼睛道:“姑娘,該喝藥了。”
月苓望著她,眼裡的情緒劇烈的波動著。她一言不發地看著阿念,包括沈氏在內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四姑娘此刻的異常。
沈氏眉頭輕蹙,將多餘的人都遣散,只留阿念和自己的貼身侍女柳媽媽。
“苓兒,你怎麼了?莫不是燒傻了……”
月苓垂下眼,蒼白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落寞與痛苦,她將頭埋在母親的肩頭,哽著聲音道:“無事,只是病了許久,睜開眼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