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歲安沒動靜,王姨關切地問:「是不合胃口嗎?」
蘇歲安趕緊搖頭,急切地說:「我很喜歡!」然後眼神又往溫黎東那兒飄了飄。
沉默了許久的溫黎東終於開口說話,他看了眼坐在那兒扣手指的某人,道:「王姨,您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溫黎東的語氣嚴肅,王姨愣了愣,小聲提醒:「你別兇歲歲啊,你看那眼睛還紅著呢。」
是的,慣會裝可憐了,變沒變傻都一樣。溫黎東在心裡想著。
待王姨一走,偏廳就只有蘇歲安和溫黎東。
蘇歲安猜不透溫黎東的想法,但他有著自己的小聰明。他故意繞開這件事,可憐巴巴地扯著溫黎東的袖口,說肚子餓,說手疼腳疼頭疼。
很快他就發現這招沒用,這才老實下來。
溫黎東並不是故意冷著蘇歲安,而是偷跑出去這件事實在過於惡劣,今天是蘇歲安走運,知道身上要帶錢、外面冷要穿衣,一路遇到的計程車師傅和保安亭大爺都是好人。
誰都知道只要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蘇歲安就有可能不會如同現在這樣全須全尾的坐在這兒。當然,蘇歲安不知道,他現在懵懂如稚子,能知道什麼呢?
而事實也是如此,蘇歲安是害怕,但他同樣敢放肆,因為那十八年的記憶一直在告訴他一件事,那就是溫黎東有多縱容他。他佔著記憶裡的那些縱容去瘋狂試探對方的底線,因為靈魂深處總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溫黎東永遠不會傷害蘇歲安。
「知道哪兒錯了嗎?」溫黎東如同一位嚴肅的家長,而對面是他們家的小朋友。
蘇歲安眸光閃動兩下,垂下眼睫看著手指,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知道,我不該亂跑出去,哥哥會擔心。」
他的聲音很小,尾音拖得有些長,明明是在認錯卻偏偏像撒嬌。
溫黎東是真的生氣了,他看著蘇歲安,心頭繚繞著無法消散的煩悶,面對著對方的認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想冷著人,給他一點教訓。
果真,蘇歲安看溫黎東不說話便有些慌,他手足無措地看著男人,然後伸出手指小心握住對方的手腕,這次是真的在認錯了,「哥哥,我錯了。」
被觸碰的地方仿若跳躍著小小的火苗,溫黎東像是被燙著一般抽離手腕,倏然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歲安,「蘇歲安,我告訴你,如果你還不聽話,我會把你送走。」
這是蘇歲安的死穴,溫黎東話音一落,他的臉色就變了,沒有了半分撒嬌的痕跡,只有惶惶不安,如今這樣的情況,他最害怕的就是離開溫黎東。
怕蘇歲安還不長記性,溫黎東冷著臉重聲呵道:「聽明白了嗎?」
蘇歲安的身體抖動一下,顯得格外可憐,聲音也很小,像是出生不久的貓兒,「明白了。」
要不怎麼說溫黎東這人不安好心,方才擔心得要命的是他,如今冷著一張臉兇人的也是他,而蘇歲安只知道後面這一樁,沒人告訴他前面那些事。
於是蘇歲安蔫了,整個人都無精打採的,沉浸在溫黎東可能會把他送走的那種不安中。他不安了幾天,吃飯也吃不好,每次只吃幾口就放下,再喜歡吃的飯菜也是這樣。
溫黎東每每看見他如此就煩,他不想顯得很關心蘇歲安,便讓王姨去管著人。
王姨夾在兩人之間不好說話,畢竟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的癥結在何處,但迫於溫黎東給予的壓力,她還是形式化地去問了蘇歲安一些話。
蘇歲安的精神頭不太好,每日吃了午飯就要睡覺,跟小孩兒似的。才起來的他眼神還是懵懂的,面對著熟悉的人總是露出最純稚的神情。「阿姨。」他軟著聲音喊道。
王姨一聽他這麼喊,整顆心都軟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