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病房中的人悄悄地睜開了眼睛,他將被子拉起蓋住了半張臉,頭半埋在枕頭上,莫阮淼還是覺得很難過,現在莫楚天離開了,他哭也不會有人再說他了。
然而一個人時,他也是悄悄地哭,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眼淚卻無聲中佈滿了整張臉,濡溼了頭髮。莫楚天根本就不給自己一點機會,可他從來沒有有過那麼強烈的慾望想要與一個人在一起。他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根本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這個夜晚,房內房外的兩個人都心思重重。
然而在第二天莫楚天就根本沒有心思再考慮昨天晚上的事情。
次日早上,莫阮淼的臉色很不好,眼睛還有些紅腫,陳姨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她本想私底下問問莫楚天這是怎麼回事,但看見他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又覺得這事可能是問不得的。
莫楚天上午要去公司一趟,陳姨便留下了陪莫阮淼。
一開始還是好好的,變故只是發生在片刻之間。莫阮淼起初只是覺得胸悶,明明還在發著燒,臉色卻蒼白得可以,病房裡只有陳姨一人,她坐在一旁給莫阮淼削蘋果。
“阿姨……”莫阮淼拽著被子難受地喊道。
“怎麼啦?”陳姨笑著說,然而當她最後一個字落下,一抬頭便看見一個眼睛緊閉著身體順著床頭滑落下去的莫阮淼。
四十分鐘之後,莫楚天滿頭大汗的出現在了醫院,重症監護室的大門緊閉著,門上頭的字晃眼得很。他有些不明白,明明他離開之前人還是好好的,莫阮淼還跟他說早上好,怎麼一上午的時間人就成了這樣。
他與莫阮淼相識五個月,莫阮淼進了兩次重症監護室。
莫楚天六神無主地靠著牆,手心浸著一層冷汗。
他幾乎沒有過這樣失態,上次莫阮淼發病的時候他也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他就是內疚,好好的一個小朋友才交給他一個月就成了那樣。可現在不一樣,他受不了莫阮淼躺在裡了了,受不了這個小朋友瘦骨嶙峋孤孤單單地躺在重症監護室裡身上佈滿儀器,他一點都受不了。
感冒只是個引子,莫阮淼體質本就不好,又連續高燒,他還有心臟病病史,即便是在醫院裡受著觀察,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別的狀況,病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從而導致心源性休克。
莫阮淼醒來時是在一個夜晚,從重症監護室轉出來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