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發賣,後來輾轉進了沈府,成了一名卑躬屈膝的婢子。
幾次死裡逃生,幾番磨難,似乎把原本清高的性子也給磨平了,遂也認了命,留在沈府裡安分的做著一名老老實實的婢子,後改名喚作碧雲,因名字裡也同樣含著個“雲”字,很是歡喜。卻因生得頗有幾分顏色,又聰明本分,被一眾丫頭忌憚排擠。
後一次無意中被府中老夫人發現選中,預備給三老爺選作通房,卻遭人嫉恨,被人陷害險遭處死,後自己揮刀毀容,以證清白,終是留了一條殘命,被髮到莊子上婚配給了莊子裡的家奴。
她的臉上有一道從嘴角蔓延到耳根的傷疤,蜿蜿蜒蜒,像一條醜陋的蜈蚣,因是新傷,只做了簡單的處理,整張臉都是紅腫的,尤其是傷口處,皮肉翻卷,小孩子看了都會嚇哭的,怵人得緊。
婚配的家奴是陳家的 出身
林氏這一胎懷的頗為順當,之前聽聞女子懷孕生產極為兇險遭罪,以前曾聽得母親提及懷她的時候,自己是如何鬧騰的,沒想到到自己這裡卻是穩穩妥妥的。懷孕初始,便不吐不鬧,後來肚子慢慢的隆起,感受身體裡跳動的脈絡,竟有一絲安寧的感覺。
起初張氏對她極為不滿繼而百般刁難,家裡其餘人對她態度也有些疏離,旁人見她蒙了面紗總得好奇的瞧上幾眼,於是每每幹完手中的活計她便呆在屋子裡,整日不輕易出門。
經常聽得張氏在院子裡扯著嗓子罵罵咧咧,指桑罵槐,意有所指,她只作不懂。張氏性子火爆彪悍,喜歡逞嘴皮子英雄,心卻不爛,家裡的媳婦皆有些怕她,卻也不曾厭惡。
張氏確實不喜林氏這人,純粹是替自家么兒委屈,臉破相了不說,還整日裡拉著一張臉,躲在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當自個是個官家小姐不成,瞧著家裡忙成啥樣了也不見搭把手,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不過得知林氏有孕,張氏卻也是真的歡喜,天大地大有兒最大,她兒孫成群不假,不過這回卻是個特殊的,千盼萬盼,盼的就是這一遭,歡天喜地不說,還特意跑到廟裡捐了香火,保佑孫子平安出世。
後見那林氏的肚子安靜得有些古怪,難免心焦,忙跑到村口把那接生的錢婆子請來相看,村子裡但凡有哪個婦人有孕,皆是請這錢婆子相看接生的,鮮少出現過紕漏,是個有能耐的。
那錢婆子一生接觸孕婦不計其數,倒是難得遇到這般穩妥的胎位,又見這懷孕的小婦人,雖怪道大白天在自個家裡臉上還蒙著塊白沙,不過這錢婆子歷來走南闖北,是有幾分見地的,雖心底好奇,卻也不曾表露。
又見這林氏衣著樸實簡單,雖瞧不著面相,卻見她隨意的坐在那裡,低著頭,手輕輕地扶著腹部,嘴角輕揚,竟有著這安園村尋常婦人身上少見的溫婉模樣,心中不由自主的親近起來,遂對張氏道:“這懷相結實穩妥,必是個好養活的,我瞧著你們家這個是個有福氣的,指不定能給你們陳家生一堆金童或是玉娃娃呢?”
張氏聽得胎位穩妥倒是放心不少,又聽那錢婆子好話連篇,雖曉得是些個客套話,但是好話聽著準是受用的。
瞧著那林氏乖乖順順的坐在那裡,也算是個省心的,嘴裡回著錢婆子;“我們陳家不過是那元陵府裡的家奴,世世代代的打理著這片園林,便是將來生的娃兒那也是給別人使喚的,哪來的那麼大的臉面能生個金童玉娃娃呢?你真是說笑了···”
嘴裡雖是這麼說的,但是心裡卻是極為熨帖的。
要知道現在這種世道,尋常人家哪裡比得上這簪纓世家,縱使是個奴才,那也是一輩子受到庇護的,這沈府裡的奴才那可是比尋常百姓體面多了。
張氏把那錢婆子送走,給了不少賞錢,回過頭見了那林氏,倒也順眼了許多。
數月後林氏發作,順利的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