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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心中有些糾結,便見躺在軟塌上人面露不虞之色,便無法,跪到一側手握成拳頭輕輕捶著。
春生的心思這沈毅堂渾然不知,只覺得這小胳膊小腿的砸在身上純屬撓癢癢般,半點不合他意,卻被砸著砸著睡著了。
只可憐春生,忙活了半個時辰,待那人睡死過去了方才休憩。
回府
這日春生回到院裡已經極晚了,先是在亭子裡伺候了許久,後頭有府裡的丫頭過來操持,她便先回了莊子裡。哪知那貴人院子裡忙忙碌碌無人理會她,又不敢擅自離去,便等得極晚。
這才剛回來,便見整個院子燈火通明,只瞧見隔壁那王嬸子面露喜色,走路都帶著風,正屋裡屋外忙活不停,瞧著像是得了什麼好事。
這王嬸子一家與陳家一般也是這沈家的家生奴才,與薛家三家同住一個院裡。因那王嬸子平日裡嘴碎,又尖酸刻薄,偏又性子潑辣,蠻橫無理,因著大女兒配給了縣城裡有頭有臉的老爺做妾,便自覺高人一等,端得好一副趾高氣昂的做派,平白叫人不喜,平日裡陳家,薛家皆與她素無來往。
這日遠遠地見著春生,臉上竟反常的帶著笑,招呼道:“喲,春生啊,這會子怎地才回來啊,我們家那對雙生姐妹花伺候完府中的姨奶奶歇息,早早的便回了呢!”
這春生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屋裡頭傳來女孩兒的嬉笑聲,這個說“這個白玉簪子戴在頭上才好看,極襯你的膚色。”那個道“那是自然,這個白玉簪子晶瑩剔透,做工極為精緻,色澤溫潤光澤,乃價值連城,最要緊的便是這個白玉簪子可是奶奶從頭上親自摘下來賞給我的,最是金貴體面得緊。”
說話間便見一人推開門從裡走了出來,春生抬眼一看,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五官端正,面板白皙,生得眉目明朗,雖臉色堆著笑,卻透著一股子精明算計。這大晚上的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粉綢裙子,式樣新穎,像是大戶人家體面丫鬟穿的樣式。
王嬸子見到來人整張老臉皺成一朵菊花,臉上笑得滿臉褶子,那語調忽地一瞬間誇張了不少,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吆喝:“喲,這不是我們家裡頭這朵寶貝富貴花麼,你怎麼不在屋裡好生歇著,出來做啥子。”
這王嬸子因生了一對雙生子,最是得意不過,又見兩人生得伶俐,認定必是個有造化的,便一門心思嬌養著,滿嘴“雙生姐妹花”,“富貴花”,生怕旁人不知道,見人便黃婆賣瓜似的自誇一番,只盼著哪日得了造化能為她們王家掙得一份錦繡前程。
這出來之人正是富貴花之一的姐姐歡兒,手裡抱著個腳盆,王嬸子見了一把奪過,心疼道:“我的兒啊,怎地能讓你幹這等折了身份的活計,這往後可再也不許了,現如今啊你可是咱們家的金菩薩,只有供奉的份,豈能讓你幹這等粗活!”
這歡兒瞧見春生站在屋外不由一愣,又被王嬸子一番話捧得極為舒坦,忍不住想要顯擺一番,卻忽又覺得現如今身份不同怕有失體面,遂故作矜持道:“娘,瞧你都說些什麼呢?”
王嬸子急忙道:“娘說什麼呢?娘難道說得不對麼?這如今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現如今可是那府裡頭姨奶奶的救命恩人啊,這往後啊,便是那宅子裡的管事婆子都得高看你一眼,現如今你可是咱們這雞窩裡飛出去的金鳳凰,早晚有一天會飛入那枝頭的,我哪裡說得不對啦,這府裡的貴人都發話了,要把你帶回府中親自教導,這往後啊自是少不了你的前程造化。”
聽到這裡,春生終於聽明白了,感情這娘倆一唱一和無非是想向她顯擺這對“富貴花”攀上了高枝,由“土雞”變成了“金鳳凰”。春生心中嗤笑,暗道這在主子面前伺候得卑躬屈膝,哪裡是個“前程造化”,哪裡是由“土雞”變成了“金鳳凰”,只怕是由“土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