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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後邊的婆子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姑娘···”
春生這才反應過來,只自作鎮定的指著道:“放在那裡吧!”
婆子規規矩矩的將手中的熱水放到了指定的位置後,便與春生打好招呼先行退下了,臨行前還特意貼心的將書房的門給合上了,那關門的聲音“咣噹”一聲,驚得春生心裡頭一突。
春生偷偷地往那書桌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見那沈毅堂閉著眼睛躺在了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了。
春生無法,只得將巾子打溼擰乾了,雙手拿著,舉步艱難的走了過去,見那椅子上的人閉著眼一動不動,她只覺得心裡頭一團亂麻,有些欲哭無淚,心裡頭爭鬥了許久,心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與其每日這般備受煎熬,得過且過,還不如干脆捅破了這道窗戶紙,省得日日夜夜提醒掉膽的過活。
這般想著,春生便梗著脖子,小聲地衝了那沈毅堂喚了一聲:“爺···”
卻見那人一動不動,半點動靜都沒有。春生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乎只亂轉,真想將手裡頭的巾子一把摔到他的臉上,當然只是心裡頭這樣想想而已,哪裡真敢做實了。
春生一時有些猶豫,又湊近了幾分小聲的喚了幾聲,這才瞧見那沈毅堂慢悠悠的轉醒了,只睜著眼瞧了她一眼,視線在她身上打轉了一番,這才慢吞吞地抬起了手臂。
春生隨即反應過來了,只拿著巾子猶猶豫豫地上前幾步,咬著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大且有些粗糲,春生堪堪只握住了半隻,許是喝了酒,身子又有些發燙,春生只虛握著,便覺得從手心裡傳來陣陣發燙地觸感,只驚的春生的手發顫。
她拿著巾子快速地將他的手心擦拭乾淨了,又將手指頭一一擦拭,然後又換了另外一隻手。
這沈毅堂本就飲了些酒,身子有些燥熱,一抬頭便瞧見眼前的女孩正垂著身子,額角幾縷碎髮下正藏著一張精緻雪白的小臉兒,沈毅堂愣愣的瞧著,不由自主的想要探出手去,卻發現自個的手被人抓住了,只覺得掌心裡的小手柔弱無骨,又小又軟,他只要輕輕一捏便會碎了去。
那手掌心裡被人一下一下輕輕地撫弄著,沈毅堂只覺得有股酥酥麻麻的癢意透過掌心,直傳大腦,震得人頭皮發麻。
他真想一把將人給直接摟進懷裡,可是想著眼前的女子雖看著柔弱,但是骨子裡卻倔強得緊,指不定會怎樣鬧騰呢,又憶起上回那床榻上滿是蒼白的小臉,那樣脆弱,那樣羸弱,沈毅堂心中一緊,頓時滿腔的熱血被生生地抑制住了。
春生不敢抬起頭來,只將巾子換洗了,又猶豫的往前走近了一步,只雙手有些打顫的去擦拭那沈毅堂的臉。
一靠近,春生便問道一股刺鼻的酒味,混合著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春生只一瞬間有些動彈不得,顫顫巍巍的上前,卻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生生的握住了,春生一愣,便見那沈毅堂冷眼看著她,只半眯著眼道:“怎麼伺候人的?”
聲音有些黯啞低沉。
說著便一把奪過了春生手裡頭的巾子,胡亂的在自己臉上擦拭了一把,便將手裡的熱巾扔在了一旁的木盆裡,然後頭一轉,便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春生一時怔住,這還是這幾日那沈毅堂頭一次與她說話呢,雖語氣兇巴巴地,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嚇人,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沉在心中許久的懼意正一點一滴的消散了去,似乎,現實並沒有想象中來的恐怖。
春生伺候完那沈毅堂潔面,便無事可做了,若是往常,定得細心地拿件毯子與他披上,提醒他可千萬彆著涼了,又或者奉勸主子爺到一旁的軟榻或者裡頭的次間去休憩會子,可是現下,這些貼心的話語春生許久未曾說過了,她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