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過去,他們對著彼此熟悉又陌生,長相和聲音都是。雷婧望著戴冕半晌得出結論,“你是不是七年了還沒找到朋友啊。”
戴冕不服氣,“誰說的,體校好多人找我玩,還有好多……是我沒理他們。”
戴冕省略的是還有好多女生給送禮物,他都沒有要。
“怪不得你這麼厲害,你七年都在訓練?”
“當然,我爺爺終於回家住了。”
“你媽媽同意了?”
戴冕眼神忽暗,手推了推銀框眼鏡,“我媽同意了,還讓我不要這麼辛苦。”
雷婧想到前幾天在醫院看見戴冕母親,她周身好像是沒有以前那般鋒利了。
“我之前看見你媽的,在醫院,沒想到七年能改變這麼多。”
“嗯,她跟我說的。”
雷婧吃驚道,“她跟你說了?她認出我了?”
“我媽什麼腦子,你只是長大了,長相變化又不大,她肯定認得出啊。”
戴冕又推了推眼鏡,那天並不是平靜的一天。母親下班後就去體校接他,平時這麼說戴冕是不會出校的,那天母親的前提是,“我有雷婧的訊息。”
戴冕以為雷婧出事,他掛了電話就往校門口跑。母親站在門口,七年過去她的醫術更加精湛,頭銜也從主任醫師變成專家。這些年去過香港、新加坡、英國等多地的醫院裡學習工作。慶成市裡來找她看診的人絡繹不絕。
戴冕著急道,“她怎麼了?”
“別人找我說次話要三百塊,你找我我沒收錢你還不耐煩了。”
“我又不是病人。”
“你怎麼不是。”
母親看向戴冕的眼睛,他不訓練的時候都要戴上銀邊相框。他從沒跟人說過原因,女生們只覺得他溼漉漉的後梳,一副銀絲眼鏡和滿身肌肉反差的愈發血液沸騰。
戴冕避開開母親伸向眼鏡的手,“她怎麼了?她去醫院幹什麼?”
“那孩子七年沒打拳沒訓練,學習安穩,有新朋友,說不定還有男朋友。”
“男朋友?也在醫院?”
戴冕想不出雷婧那樣的女孩子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先天性心臟病,我搶救的。”
戴冕鬆了口氣,“那她沒事,我去訓練了。”
“你不擔心她找男朋友?你不想回去找她?她可不搞體育。”
“她才不會找那麼弱的呢,我們說好一起去奧運會的,我要是不訓練了,她以後想去,我可趕不上她。”
“七年了,人家要想去早去了,她家裡那個事在,她不會去的。”
戴冕扶住眼鏡框,“媽,我沒事,游泳這樣的人很多,大家不都還是照樣遊嗎?”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你這就是不合適。”
戴冕轉頭衝回學校,眼鏡在高聳的鼻樑上紋絲不動,它從四年前就成了戴冕身體的一部分。也是從四年前母親同意爺爺回來住,她的要求從戴冕要吃苦,要走向世界變成了,“你只要健健康康就行。”
但這一次,戴冕又逆了她的意。
雷婧縮著脖子,“太尷尬了,原來阿姨認出我了,我還躲了半天,像個小丑。”
“剛才那個男的就是心臟病住院的嗎?”
“是啊,這你媽媽也跟你說了?”
“差不多,我猜的,不過你肯定不喜歡他吧。”
“我喜歡他啊,我不喜歡他我跟他玩什麼?”
戴冕瞳孔放大,“你喜歡他?”
雷婧意識到什麼,“朋友啊,朋友的喜歡,我也喜歡你啊。”
戴冕鬆了口氣又暗自失落,“我和他有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每個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