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去見他,過了那麼多年再說出那句對不起,實在……太丟人了。”
和父親一樣,都是極其好面子的個性。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們。”
“請說。”
“十六年前我曾到過貝爾羅島,在那裡與一個男人相愛,並生下了一個孩子。”雪乃的眼中流露出懷念,“那孩子像他爸爸,有一個標誌性的美人尖,現在應該也是個玉樹臨風的大帥哥了吧。如果見到他,請幫我告訴他一切真相。”
她的表情從女兒變成了一位母親,她的臉在笑,眼睛卻在哭泣。
人是不是無論怎麼活都會痛苦呢?
餘林柚忽然這樣想。
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過一句話,叫做“人是靠瞬間活著的”,餘林柚想,若要說有什麼瞬間值得銘記的話,那應該都是在學院的記憶。
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是他一生的美好記憶。
因為朋友是人生的紀念品。
“你們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真相了,請回吧。”雪乃手中現出法杖,“神禁之地不是久留之地,這裡太悶了,早日到外面去呼吸新鮮空氣比較好。”
她開啟通往外界的門,這場盛大的鬧劇安靜地落幕,餘林柚率先走了出去,東方雲和葉靜語緊隨其後,然後是伶舟憐。
讓特走在隊伍末尾,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後,已經走出半個身子的他突然扭過頭來,看向雪乃的眼神多了幾分曖昧的溫度。
“沒想到你離開後竟然到了這裡。”讓特苦笑,“過得還好麼?”
“好不好的,誰又說了算呢?”雪乃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你我都不是當年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的小孩子了。”
“也對。”
讓特轉頭朝外面走去,就在雪乃以為重逢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的時候,讓特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比起什麼聖女,還是追著打別人的腦袋更適合你。”
雪乃愣住,眼前突然出現小女孩騎在小男孩脖子上欺負他的場景,小男孩無奈地笑著,笑得寵溺,像是哥哥對待妹妹。
思緒飄回很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還不用考慮人生。
“再見,讓特哥哥。”
大門關閉,塵埃落定。
——
“終於都結束了啊。”
黑框眼鏡穿梭在人流中,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感嘆。
“這些人倒像是沒事人一樣,明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卻還是嘻嘻哈哈的,簡直就像是案板上的蠢鴨子。”黑框眼鏡輕蔑道,“該說無知快樂好呢?還是無知可悲?”
“無知幸福。”腦海中的聲音回答他。
“事情都解決了,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三陽殿。”腦海中的聲音回答得很堅定,“我要親手殺了慕雪初。”
那個害他死過一次,並害死他兩位伯伯的罪魁禍首。
“不意外的答案。”黑框眼鏡說,“啊,我還想去調查一下鍾小樓這個人呢……可惜唯一知道他相關資訊的人被我打成白痴了。”
學院大賽後布依紮成了殘障人士,智商被黑框眼鏡打得直接退化到八歲孩童的程度,現在除了吃飯睡覺,他說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話。
“人活著還是得向前看,對麼弟弟?”黑框眼鏡把手放在後腦勺上,“和這個白痴的國家白痴的人們做個告別吧。”
“你還挺有儀式感的。”
“人不就是靠儀式感活著的麼?人生得有些紀念性的時刻才能讓人明白自己活著呢!”
紀念性……
紀念性的時刻他忘得太多了,重新恢復記憶後還得好好捋一捋。如果說有什麼紀念性的東西的話,那他倒是能說出一樣,也是最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