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琮笑了笑,“你說的當然對了,不過,確實有點多。”
“給你家人的嘛,我還嫌少呢。”
真是,蜜罐裡養大的小甜豆,讓人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含在嘴裡。
果不其然,到了黎琮二叔家,他們受到了比昨天還要熱烈的歡迎,胖嬸嬸笑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
“這麼久沒回國看望二叔二嬸,應該的。”黎琮客氣的與之寒暄,視線不經意的劃過路源,那雙漆黑剔透的眼睛裡充盈著笑意,就好像在目睹他人生中最幸福美滿的一刻。
二叔看著那些菸酒,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小琮還沒吃飯呢吧,老婆子,快去把昨天那隻雞殺了去,小琮在國外肯定吃不著現殺的雞。”
“行行行!我現在就去!”
殺雞?
路源眼睛亮了亮,轉頭對黎琮道,“我也去看看!”
湊熱鬧倒是積極,“去吧。”
眨眼間屋裡就剩下了黎琮和二叔,“小琮買這些東西,沒少花錢吧?”
黎琮回,“還好。”
“真是有出息了……”二叔點了根菸,滄桑的臉上露出感慨,“你爸媽走的時候,我就想,他們命苦啊,好不容易把你培養長大了,一天享福的日子都沒過上……真沒想到二叔還能沾著你的光,你過的好,二叔也就放心了,我就黎雙這麼一個女兒,等給她找個好人家,也就算是功德圓滿,等我老了那天,就和你爸媽葬在一塊,你以後逢年過節的,來燒燒紙錢,二叔這輩子也就沒白活。”
他說了這麼多煽情的話,黎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笑著等他說正題。
“就是黎雙啊,哎……我們做父母的沒能耐,累死累活的一輩子,也就勉勉強強的把她供完了大學,連嫁妝都置辦不出來,有時候睡不著覺都犯愁,你說她將來找了物件,領回家來,看我們家還住這老破平房,物件家還不得瞧不起她。”
看黎琮不說話,二叔眼珠子一轉,稍稍提高了音量,彷彿是剛想起來這茬似的提議道,“我看你那個小朋友,人就很不錯,不如……”
黎琮開口打斷了他,“二叔,路源家門第高,不會同意的。”
“啊……哎!說到底還是我沒能耐!”
二叔的拐彎抹角,裝腔作勢,讓黎琮十分厭惡和反感,他其實早就知道二叔是這樣的人,來之前也做好了準備,只是想到路源待他們的真誠,不痛快罷了。
“小琮……要不是黎雙這麼大了,要不是逼到這個份上,二叔是真不想和你開口……我和你二嬸琢磨著想要在城裡買個樓,手頭裡還差了點錢,你那要是寬裕……能不能借二叔點?”
黎琮直視著他,毫不猶豫的說道,“黎雙的終身大事,我做哥哥的當然要幫忙,只不過我的錢都投到股市裡了,要過些日子才能拿出來。”
二叔頓時笑開了花,那一腔熱情一直維持到了他離開。
坐上開往A市的火車時,路源和黎琮說,“你二叔二嬸真好,明年我還陪你來。”
黎琮拆開一袋薯片放到他懷裡,“大過年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明年我自己來。”
“你還不樂意帶我呀~切,那你自己來吧!”
黎琮看著他,回憶起自己曾說他幼稚。
那時黎琮是真的不喜歡路源,覺得他蠢笨且幼稚,簡直像一個二傻子,直至路建國住院,看到他那一大家子人,黎琮才明白,他之所以幼稚,是那些愛他的家人聯手為他創造了一片淨土,讓他幸福無憂的生活在其中,沾染不上半點汙穢的塵埃。
這種教育方式,在當時的黎琮看來,就是致人死地的溺愛,一旦路源失去了庇護,下場一定慘不忍睹。
現在,道理都懂的他本人,也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