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周子軻悶聲說。
湯貞嘴巴動了動:“小周,我……”
“你怎麼。”周子軻看了他。
湯貞好像說不下去了,有點心虛,和周子軻對視著。
周子軻皺了皺眉,追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祁祿知道湯貞怎麼了。他雖不清楚周子軻從哪聽說的湯貞會做雲絲羹,也許是因為湯貞早年間那個美食節目,也許是各種曾慕名來家裡做客的業內朋友,但是……就像那個節目兩年前就已經停掉了一樣,湯貞的手早切不了什麼“雲絲”了,味覺也不行了。
湯貞飛快眨眼睛,像是很難面對周子軻。他低下頭,吞嚥了一會兒。
“你想吃,”湯貞說,“那、那回家做吧。”
“祁祿,”湯貞下了車,走到祁祿身邊來,祁祿用手勢問,你行嗎,湯貞沒回答,只是說,“今天的事,能幫我保密嗎。”
祁祿看著他。
“小周是自己過來的,要讓郭姐知道了她一定……”湯貞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周子軻就在不遠處抄著口袋等著,湯貞和祁祿小聲道,“也別讓其他人知道,行嗎。”
祁祿當時表示,你的私事,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但是你不會被其他人發現嗎。現在外面還到處是你的新聞,萬一被發現了……”祁祿比劃著。
湯貞說:“我會小心。”
湯貞是個懂事的,敬業的人,是個謹慎、知分寸的人。正因祁祿瞭解他這一點,所以當聽到湯貞這麼說,祁祿立刻明白了周子軻對湯貞來說並不是什麼普通“私事”。此後近一年,幾乎每個週末,錄完新一期《羅馬線上》,周子軻都會出現在湯貞家裡吃晚餐。祁祿不知道那第一天夜裡發生了什麼,往後周子軻再沒提過雲絲羹的事。他們有時點公寓附近酒店的外送服務,有時吃一些簡單的湯貞用烤箱電飯煲也可以解決的飯菜。偶爾周子軻擼起袖子來,翻開湯貞以前錄節目時寫的筆記小食譜,嘗試著做點什麼。
他腦子倒是聰明,隨便做一做,味道也像模像樣。就是人懶,性子又古怪,周子軻只愛吃別人做好了喂到嘴邊的東西,他自己做的菜,他一口都不碰。端過來,從頭到尾都是湯貞吃,他看著。
祁祿知道湯貞胃不好,吃不了多少東西,吃下去也是吐,湯貞吃什麼都吃得很少。但周子軻只要一下廚,湯貞一點點吃,慢慢吃,總能吃掉一大半,剩下一點點,他拿勺子盛了,哄大廚自己也嘗一嘗。
湯貞一直有意識掩飾他各種症狀,特別在周子軻面前。有些他能控制的,他喜歡找個角落找個理由自己躲過去——往往是洗澡,藉著水噴濺地面的聲音,湯貞在裡面幹什麼周子軻都聽不到。
有些躲不過去,他就只能求助祁祿了。
周子軻也曾撞破他幾次。湯貞嘔吐、胃疼,就說自己吃壞了肚子,發抖、出虛汗,就說自己剛做了噩夢。周子軻有一次說,你怎麼在哪兒都能做噩夢。湯貞就說,他前幾天剛看了一部恐怖電影。
周子軻也並不總是出現。有一陣子湯貞很忙,恰逢梁丘雲新片上映,湯貞被公司叫著一起去錄幾檔宣傳節目,各種新聞媒體又開始重提過去“雲貞”拍攝《花神廟》等一系列趣事。湯貞來回應付工作,偶爾還要和梁丘雲陪各種人吃飯,忙得週末都回不了家。祁祿瞧著他一有時間就在後臺給周子軻打電話,周子軻也不接,失蹤一樣。
不過每週例行的《羅馬線上》錄製周子軻還是會去的。所以每個週末湯貞都會早早到場。那時候往往工作人員都不在,化妝師也沒來,湯貞坐在休息室,一等就是近一個鐘頭。
湯貞經常做一些蠢事,祁祿知道,他這個老闆,這位天才前輩,是個經常一門心思犯傻,喜歡自討苦吃的人。接連好幾周,周子軻在《羅馬線上》和湯貞全程沒有多少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