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疊照片,看了幾眼。
“別說,還真挺像的。”方遒道。
甘霖一聽這話,冷笑一聲。
“小子,會玩……”甘霖喃喃道,語氣不像稱讚,倒像揶揄,他把這些照片放回去了,“把這箱也給那個小莊送過去吧。”
駱天天走近酒店窗邊,為了倒時差,他睡了很久,這會兒天亮了,仔細去看,嘉蘭天地那塊廣告牌上的,的確是湯貞沒錯。
助理貝貝在外面敲門,說,天天哥,節目的釋出會都快開始了,又給咱們打電話催。
駱天天厭煩道:“我不去了,不用叫我。”
貝貝愣了愣,說:“《大都會》的莊記者還在酒店大廳裡等著,說天天哥你好不容易回國,他想見你,要給你拍什麼……什麼電影。”
駱天天在窗邊的沙發座椅裡頭坐下了,他光著的腳心踩在地毯上,眼神望著窗外那霧濛濛中的嘉蘭天地塔。
“讓他進來吧。”駱天天說。
莊喆脖子上掛著記者證,身上穿著略有些古板的襯衫和工裝褲。他走進駱天天的酒店房間裡,右手提著一個蛋糕,左手抱著他從編輯部借來的那臺dv——每次和天天見面,他都帶著這個。
一進房間,莊喆就匆忙把蛋糕和dv都放下了。他走到了駱天天面前去握天天的手,情難自抑,無法自控,一見到天天,他整個臉都漲紅了。
“我好久不見你了,天天……”他試著叫他。
駱天天跟梁丘雲去到美國待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只偶爾和莊喆郵件聯絡了幾次。莊喆確實太年輕了,他緊緊攥住駱天天的手,低頭去不住親吻他的手背,好像在吻一個聖潔的王子或公主。當莊喆抬起頭望向天天的時候,他彷彿要把他的整顆心都掏出來,要這麼獻給天天了。
這個年輕的追求者是如此狂熱,讓駱天天想起他的學生時代,似乎也曾這麼不管不顧地喜歡過某個人。他很難去計較莊喆的魯莽和唐突。
“真的有這麼快嗎?”駱天天問。
莊喆只是低頭親了親天天的手背。
莊喆很是狼狽,逃也似的進了天天酒店房間的浴室裡去。
等他出來的時候,面頰上都是汗,眼眶都紅了,好像很自責。駱天天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搖了搖頭。
天天並不能滿足莊喆更多。從那一年被梁丘雲救出來之後,他就不打算再和除了梁丘雲以外的任何人……
但他也許可以滿足莊喆一點點。特別是現在在北京,在與梁丘雲相隔甚遠的另半個星球。天天仰躺在床上,被莊喆不住地親吻,感覺莊喆像一個朝聖者,正全身心地膜拜著他。
“你為什麼帶蛋糕來。”
“想幫天天你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慶祝你接下這檔綜藝節目,還在美國拍了新片。”
莊喆的天真讓駱天天想笑。
“新的節目多好呀,”莊喆說,“不用再那麼辛苦演戲了,在節目上唱唱歌跳跳舞,抖抖機靈,耍耍寶,就能輕輕鬆鬆有人氣,做你們那個偶像。”
駱天天說:“是誰告訴你,在節目上唱唱歌跳跳舞,抖抖機靈,就能做偶像的。”
莊喆愣了愣。
莊喆把dv抱過來了,駱天天瞥了一眼,發現那dv亮著燈,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啟的。
莊喆一直說,他要給天天拍一部電影,拍一部真正屬於天天的曠世奇作。
酒店房間裡頭暗,窗簾拉了一半,只有些清晨稀薄的光線照進屋子裡來。駱天天坐在地毯上,穿著睡袍倚在床角,時不時低頭看認真切蛋糕的莊喆,要麼就轉頭去看窗外的北京街景。
“一個月沒回來,”駱天天說,“好像過了半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