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師傅本來在這邊等你們,剛剛有人騎著甘總你的馬上賽道了,杜師傅有點擔心,就追進去看了。”
甘霖點頭。
小艾總也往賽道上看:“杜師傅今天來了?”
甘霖在陽光下眯了眯眼睛,又有來往的年輕女遊客跟他揮手打招呼,他笑笑,回頭對小艾總說:“我看杜師傅照顧周先生那兩匹馬,照顧出感情來了。”
“甘總你不愧是專業賭馬的。”艾文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
“沒什麼,”艾文濤看他,“都在賽道上跑這麼多圈了。我得謝謝你,送我哥們這麼閤眼緣的馬。”
“有什麼可謝的。”
“真的,要說錢,咱們不缺錢,”艾文濤還抬著頭,朝賽道上張望,喃喃道,“缺的就是他可心的這一口。”
周子軻像是跑上癮了,在賽道上和其他隊員你追我趕,每每結束了,他也不出來,帶馬在裡面轉,等待下一次。艾文濤在場外跟甘霖溜達的時候說:“他開車也這樣,跑起來沒命,就這麼快。”
甘霖像要給艾文濤排憂解難,問他,除了馬和車,周先生還喜歡點別的什麼嗎?
艾文濤想了想:“沒什麼了吧。”又想起來,“以前還玩玩快艇,週末去海邊的時候,我們弟兄幾個一起去。現在也不玩了,叫他他也不去。”
甘霖皺了眉,說:“平時沒事的時候,總要乾點什麼吧。”
“沒事的時候……喝點酒?”艾文濤也是一臉苦澀,絞盡腦汁想不起更多,“也不喝什麼好酒,紅酒他從來不碰。”
“白的?”
“也很少沾。就喜歡喝點什麼,洋酒,啤酒。”
甘霖點頭。
“看他一眼相中了這匹馬,想必是很懂馬。”甘霖說。
“是,他家有個馬場,在他家後面那山上,”艾文濤說,“你知道他家嗎,那片有個湖,挺有名的。”
“知道,”甘霖說,“一提湖邊的人家,都知道是他老周家。”
“他爸從小給他買的馬,都在那上頭,”小艾總說,“看多了那血統好的,再不懂也該懂了。”
甘霖說,他要真是閒得特別無聊,找不著什麼樂子:“艾總可以帶他賭馬呀。”
小艾總一聽這,連忙拒絕。自打和甘霖逐漸熟悉起來,甘霖在他這算是原型畢露了:“別,他不碰這個。”
“不喜歡賭?”
小艾總說:“您就別給我淨瞎出主意了。”
甘霖笑了。
“其實呢,”甘霖像是突然想起來,說,“送他這兩匹馬也不是我挑的。”
小艾總看他。甘總湊到艾文濤耳邊,小聲道:“是人家杜師傅挑的。”
艾文濤望了賽道上,那追趕在周子軻身後的一抹影子。
“我哪懂什麼馬,”甘總說,“如果都跟周先生似的這麼懂,我興許也不用愁什麼生意了。”
“怪不得,”艾文濤說,“我說你回國,還帶回一個瘸子馴馬師來我這上班。還以為這個杜師傅是你親戚。”
甘霖雙手一拱,神態頗恭敬:“那是真財神爺。”
周子軻騎著那馬在賽道上闖,剛開始還是磨合,後來速度上去了,一人一馬在裡面飛一樣地跑。
等到馬的速度開始放慢了,它還不是很適應長時間的高速競技,周子軻牽了韁,半程離開了賽道。
有個人就在他後面,不近不遠地跟著。
周子軻停下馬來,朝身後看。
正午的陽光直直照在周子軻臉上,他眯了眼睛,馬在地上挪動步子,轉過身來,周子軻問:“你跟了我幾圈。”
那個人有些拘謹,頭盔半遮住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