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郭小莉從祁祿手裡拿了鑰匙,發動了車子。溫心去了後排坐,招呼車外的周子軻:“子軻,上來,我們一塊兒走吧。”
旁邊倆工作人員一陣兒激動,相互擠眉弄眼。
“你沒開車來?”郭小莉意外地問周子軻。
周子軻開啟副駕駛門坐進去了。他走神得厲害,從進了電梯開始就只是亦步亦趨跟在兩個人後面,不知不覺就跟到地庫來。
然後才想起自己沒開車。
“你住在哪兒。”郭小莉問。
周子軻說了一個路口。
“不用送到家門口?”
“太遠。”周子軻說。
溫心坐在後面,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周子軻近在咫尺的後頸。但如果從窗邊偷偷向前瞄,就能透過後視鏡子的反射看到周子軻望向窗外的冷冷淡淡的眉眼。
“祁祿沒事吧,”郭小莉把車拐出地庫,上了路,“公司找他說什麼?”
一個工作人員說:“怎麼可能沒事。小孩兒快自責死了。”
“林經理他們也是,明知道祁祿壓力那麼大,還把人專門叫去。說是找他了解湯貞的情況,開玩笑,湯貞什麼情況他們心裡沒數嗎。祁祿一個啞巴,他們能問出什麼來。”
“責任不在祁祿身上,”郭小莉說,看著前方燈火點點的夜路,“再怎麼追責也追不到他。祁祿已經很小心很謹慎了。”
“他那天是回家了?”
郭小莉說:“大半年沒回過家了。”
“多倒黴啊,平時不出事,回家一天就出事了。”
“不到一天,”郭小莉說,“也就剛走三四個鐘頭,祁祿前腳一走,阿貞就……”
郭小莉欲言又止,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這事,防不勝防,不是想防就防得住的。”
“不管怎麼說,祁祿那孩子都太可憐了。當初臨出道出了車禍就夠倒黴了,跟著湯貞也算個好出路。現在這算什麼事。郭姐你可得好好開導開導他,我倆勸了他一路了,沒什麼效果,還是愁眉苦臉的。”
“我等明天見面再找他聊一聊。”郭小莉說。
“阿貞現在怎麼樣?直接回家沒事吧。”
“他挺好的,”郭小莉說,“狀態比以前好多了。”
溫心在一旁道:“他今天還主動找我要手機,說想回人家的簡訊。”
郭小莉點點頭,吞嚥了一下喉嚨,自言自語似的:“好多了。進了一趟醫院還是有用的。”
溫心說:“以前半天也聽不到他說一句話,問他需要什麼,他也不說。”
工作人員感慨道:“湯貞啊……你說怎麼人好好的,突然就成這樣了。”
車內一陣沉默。
溫心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窗外。
她發現周子軻始終面無表情地在前面坐著,好像對周圍一切人事物和聲音都無動於衷。
“我上次看見他,還是過年那時候。當時只覺得他不大對勁,”坐在溫心身邊的工作人員說,“誰曾想到差點那就是最後一面了。”
“誰不是,”另一人說,忽然探頭到前面,拍了拍郭小莉的肩膀,“誒,郭姐,跟你打聽個事。”
“我不喜歡八卦。”郭小莉說。
“哎呀,就問問嘛!你不愛說就不說。”
“什麼事。”
“你看網上傳那個新聞了嗎,”工作人員笑道,“說湯貞自殺前給喬賀打電話來著,說有人撿到他手機,上面正輸著喬賀電話號碼。有這麼一回事嗎?”
郭小莉冷笑一聲,連嘲帶諷:“什麼亂七八糟的。”
“哎喲,連公司裡的人都在傳,到底真的假的。”
“能是真的嗎,你們也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