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今晚還要全城查那個肇事逃逸的,真想和你多聊幾句……”
傅春生走過了他們身邊,快走到樓梯口了,傅春生才回頭瞧了一眼,梁丘雲還在那兒和幾位警察同志交流,梁丘雲面不改色,相當沉穩。傅春生回過頭來,他朝急救中心搶救室的方向趕去。
醫院大門外蹲守著眾多趕過來的記者,他們被醫院保安和調查事故的公安攔在了門外。
“警察同志!”有記者揚著脖子上的記者證,在人群中喊道,“我們收到了群眾線索,說死者甘某的車上其實坐了四個人!那第四個人是不是湯貞?”
保安把他們努力往後推。醫院外眾多的患者和患者家屬,從旁邊避讓過記者們,聽見這話,他們也忍不住轉過頭望去。
就聽那記者接著問:“現在躺在搶救室裡的是不是湯貞和方曦和啊?是不是啊?”
梁丘雲吃了幾口護士站送來的夜宵。他非常感激,順便幫護士給周圍傷者搬上輪椅,換了病床。有許多傷者不認識他,但都很感謝他。到凌晨三點多,在床上坐了大半天的駱天天突然啞著嗓子問了一聲:“有人嗎?”
梁丘雲聽見了,急忙過去。
這個時候病房裡剩下的傷者已經不多了。許多不嚴重的傷病患都由趕過來的家屬接走了,有的辦理了轉院,有的經過診斷,分配到其他科室的病房去。
“天天。”梁丘雲到了病床前坐下,他下意識握住了駱天天的雙手。
駱天天抬起眼來,看了一會兒眼前的梁丘雲。他確實是睜著眼的,這雙眼裡有東西了。
“甘清呢?”駱天天問他。
梁丘雲伸手摟過了駱天天的肩膀,把駱天天細瘦的身軀摟進他懷裡,捂住天天的頭。“沒事兒了,”他下巴蹭著駱天天的頭髮,“我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天天,你沒事,你沒有受傷……”
“甘清呢……”駱天天啞著嗓子,顫抖著聲音問他。
梁丘雲飛快舔了舔嘴唇:“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在那輛車上……”梁丘雲又說:“不會有事的,天天,不會有事的,所有的噩夢都結束了。”
駱天天的眼淚流下來了。
“甘清呢?”駱天天在他懷裡大聲地問他。
五六點鐘,窗外的雨逐漸停了。
天亮時,又有公安部門的人過來,一同來的還有死者甘清的家屬,他們很多人將駱天天在的這間病房站滿。幾個人扶著一位老太太,老態龍鍾,腳步也慢,走進去。
梁丘雲在人群中出了病房,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一計算,湯貞估計已經醒了有一段時間了。
搶救室門口等待的人們仍然心急如焚。梁丘雲走出醫院,目前仍沒有方曦和的訊息,梁丘雲顧不上了,要先趕回家去。
*
梁丘雲還站在防盜門外,就聽見裡面有摔東西的聲音。
不,與其說那是摔東西——不如說是用身體去衝撞,是想把東西都碰倒,想拼命尋找出路,才發出的聲音。
梁丘雲開啟門走進去的時候,湯貞已經幾乎快爬到他的腳下了。湯貞的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膝蓋彎曲著,衣服都弄溼了,是被打翻的茶水和過夜啤酒弄溼的,湯貞從地上仰起頭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菸灰缸也弄灑了,湯貞臉蛋上還有菸灰的痕跡。
梁丘雲低頭看了他一陣子,下意識先伸手把背後的防盜門關了。他上了內側兩道鎖,再把裡面的那扇門關上,旋轉著鎖死了。
“阿貞。”他蹲下了,聲音關切,雙手要把湯貞從地上扶起來。
湯貞嘴裡訥訥的。梁丘雲知道,湯貞應當還在嚴重的頭暈和頭痛中,伴隨著短時間內的記憶喪失。
“我在哪裡。”湯貞問。
梁丘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