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的電話。他以為是湯貞又失眠,接起來。
“他下週有工作嗎。”
是周子軻打來的。
他又是那個口氣,似乎把別人半夜吵醒都是理所當然。
祁祿“啊”了一聲,周子軻那邊沉默幾秒,把電話掛了。
祁祿給他發簡訊:“沒有。”
周子軻回覆說:“我把他帶走了。公司那邊你幫忙擋一擋。”
祁祿愣了,問:“你帶他去什麼地方。”
周子軻沒再回復。
湯貞第二天下午給祁祿打電話,祁祿聽出湯貞好像在一個鬧市中心,周圍人聲吵嚷,湯貞要很大聲說話祁祿才能聽清。
溫心幾分鐘前剛和祁祿說了周子軻這周過23歲生日的事。
湯貞說他昨天睡得太晚,怕睡不著,所以偷偷吃了兩片藥,沒想到睡過頭了,今天一睜眼發現在一個陌生海島的酒店裡:“我問了這是什麼地方,但是當地人的語言我沒聽懂。倒是有一位翻譯跟著我們,但現在小周帶他去租船了。”
祁祿“啊”“啊”了幾聲,非常短促。
湯貞聽懂了,在電話裡笑。
“沒事,”湯貞輕聲說,“小周把我的藥盒帶來了,他以為是維生素。”
祁祿“嗯”了一聲。
“可能一週吧,才能回去。”湯貞說。
祁祿又“嗯”了一聲。
“家裡沒什麼事吧?”
祁祿沒說話,幾秒的停頓。意思是沒有。
“我剛才想到處看看,買點紀念品,”湯貞說,“可這裡的東西都挺貴的。”
湯貞以前從不會在電話裡和祁祿閒聊這些。
“我和他們比劃數字……這裡的人反正不認識我,”湯貞笑著,不好意思似的,“真把價砍下來了,發現又沒帶錢。”
祁祿哈哈笑了。
湯貞說:“這裡還有很多賣畫的,可能是那種到處旅遊的旅行畫家。小周剛才買了幾張……那位畫家特別高興,非要給小周畫一張像。”
祁祿聽著湯貞把什麼看到的,聽到的,都和他說了。 自從生了那場病,湯貞已經兩年多沒有出過遠門了。
一週後,湯貞回家來了。祁祿問他玩得怎麼樣。湯貞說,因為曬黑了會被發現,所以除了第一天,他和小周白天基本上都待在酒店裡:“一直看電視。”
晚上呢。祁祿比劃道。
“去海邊走走,”湯貞從帶回來的箱子裡拿出買的小工藝品,還有幾張放在畫框裡的畫,“那個島上有座廟,夜裡也可以參觀。有篝火晚會,有螢火蟲……還有很多猴子。”
祁祿發現湯貞說話的時候一直笑,不說的時候擺弄那些畫,眼睛裡也是笑,湯貞自己好像意識不到。
“猴子?”
“在人肩上走來走去的,”湯貞告訴祁祿,“也不怕我們。”
祁祿問湯貞,你今天還去周子軻那裡過夜嗎。
湯貞好像有點尷尬,搖頭。
“小周家里人要給他過生日。”湯貞小聲說。
當天夜裡,祁祿睡著覺,忽然聽見外面傳來門開的聲音。
他睡不沉,跳下床,以為三更半夜進了賊。等把自己房門開啟條縫,祁祿一眼看見湯貞和風塵僕僕進門的周子軻緊緊抱在一塊。
和所有祁祿在電影裡看過的那些戀人、情人沒什麼分別。
湯貞一直避免在祁祿面前和周子軻有什麼過於親近的舉動。大概對湯貞來說,和周子軻之間的事也屬於他想要保護、不願被觸及的私事。這會兒大概以為祁祿睡著了,湯貞閉了眼睛,被周子軻抱離了玄關地面。周子軻一個勁兒吻他,把湯貞吻笑了。
湯貞的醫生給湯貞換了種新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