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無神，眼底帶著烏青的憔悴，許久沒有整理自己儀容的他，已經長出了鬍鬚，縱使曾經驚為天人的神貌，也已經完全被掩蓋住。
若不是他這一身標誌性的衣服，影一還真不敢肯定。
不過驚訝歸驚訝，影一可沒有半點同情，甚至還有點諷刺。
明清絕的這個結果，難道不正是他自己選擇的後果嗎？
影一表面上清清冷冷的，若他不說，別人根本不知道他也是來找霍霓裳的。
“許君聰呢？”影一可沒忘記，當初明清絕和許君聰是一起離開的。
“走了。”提起又一位至親，明清絕的眸光似乎閃過一絲淚花，又隱入眼眶，聲音更加悲涼，“他生我的氣，走到別處去了。”
往時得情深而高冷的神醫，此時卻變成了無人可憐的孤身一人，當真道盡了“失去後才知道珍惜”的道理。
師弟師妹雙雙對他失望，他該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師尊？
影一沉默了一會兒，他想到許君聰也是喜歡霍霓裳的，那樣炙烈又固執的少年，必定不會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
“你後悔嗎？”影一問。
明清絕喉頭一哽，聲音低沉而哀傷，“後悔。”
他後悔的事可太多了，最後悔的，便是守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兩邊都安撫好。
影一便笑，“知道那時我的痛苦了吧，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害。先害了阿秀、又害了霍霓裳，再害了隋雁遠。”
“隋雁遠？”明清絕疑惑的看向他，心裡的猜想好像即將要被證實。
“不然你以為隋雁遠為什麼會被夜重霄盯上？我可是親眼見到的，那個女人不要臉的糾纏隋雁遠，才讓夜重霄因嫉妒而發瘋。”
原來……真相是這樣。
明清絕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意外。當初在神醫谷，從雲輕夢勾搭他的那些小動作時，他就應該看出來，這個女人是個不安分的。
只是為什麼，當時的他好像被豬油蒙了心呢？
明清絕沉默地發怔，他忽然想起來，從一開始，雲輕夢便無緣無故的針對霓裳他們了。
所以……是他看不清局勢，還天真的以為兩人能夠化解恩怨。
“嘖，”影一瞧著他這副模樣，更是不屑，“裝模作樣。”
“你若有心，就該在當初霓裳離開時馬不停蹄的尋找，一刻也不要懈怠！而不是窩在此處成日買醉，有什麼用？霍霓裳會自己回來嗎？這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的情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