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走得倒是爽快……”金略感無語,眼前這位劍士的“到點下班”可貴精神讓他有些敬佩。回過神時,一道狼狽的身影已經懷抱著一個孩子到了他的面前,令他無暇再去點評劍士風範。
“他怎麼樣了?”金問。
“去晚了……他們成功的速度比預想得還要快。”男人的眼神很是疲憊,懷中的小小生命呼吸微弱,他們像是兩株枯萎的花朵,互相依偎著,企圖從對方身上攝取一絲生機。
“我們失去了神格符……”金的視線漸漸黯淡下來,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可阿飄的生命體徵為什麼這麼微弱?”
男人的眼皮沉重起來,幾乎快要昏過去,他的聲音似有似無:“他們的目的……好像是少主的……”
“……命。”
果然……
已經計算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已經儘量用我的力量護住少主的心脈了,但是……”
“你辛苦了。”
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男子不必再說下去。他緩緩伸出手,眨眼之間,一份羊皮卷軸便出現在掌心。
羊皮卷軸出現的瞬間,原本昏沉的男子都不由得清醒了幾分,他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個是……”
“你們族長交給我的,本來是想著等事情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沒想到終究要用上。”
男子看著金,眼神變得沉重起來,良久,他才開口說:“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金露齒一笑,做出一副灑脫的樣子:“當然沒有啊,我還這麼年輕,都還沒結婚呢,說完全準備好了絕對是騙人的。”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天空是灰濛濛的,剛剛被開戰的炮火浸染過。既映襯著他此時的心情,也象徵著懷中的孩子逐漸微弱的生命。
金還很年輕,連女人都沒有過。此情此景勾起他無數的回憶,他的雙胞胎哥哥走得比他早一步,臨走時囑咐他要照顧好小阿飄,這孩子身上有太多招人嫉妒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惹來殺身之禍。
當時他並不信,畢竟這是他們兩個最疼愛的小弟弟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空間一脈的傳承人,是他們兩位做伯伯的從小疼到大的小霸王。卻沒想到哥哥說的後半句原話真的應驗了。
就在此刻,連應驗的場景都很契合,契合到他從心底裡泛起一股惡寒。
金的目光漸漸落回小孩子的身上,神色中竟平添了幾分憐愛,像是長輩在看晚輩,純粹又複雜。
他想過自己的無數種死法,想過自己會作為戰士死在戰場上,想過自己會和大多數普通老人一樣老死在家裡然後被親眷們發現,想過自己或許會成為一名風流人物醉倒溫柔鄉,一醉不起。當然,他也想過做個英雄,面對著足以毀天滅地的爆炸,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點一根菸,冷酷得就像是一個特工,然後帥氣地赴死——這些他都想過,可惜哪一種都不是。
到了最後,自己的結局還是沒能親筆寫出來啊。
金是個潦草的人,下巴上還留著不經修飾的胡茬,他是個糙漢子,性格也和外貌一樣粗糙。大哥總說他帶孩子的方式不對,小孩子哪裡經得起這麼多的折騰?難得帶他去釣魚,非要把人搞到水裡去被食人魚嚇得屁滾尿流;好不容易出門參加元宵,非要表演個大的,結果差點把家裡弄成火災;就連把他放在脖子上騎馬,金也時常搞得像是耍雜技一樣,有一次不留神沒接住,幸好孩子命大落在了旁邊柔軟的草坪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大哥聞聲趕來,又是一堆臭罵,從那以後大哥就再也沒讓孩子騎在金的脖子上玩過騎馬。
現在想起來,這些無聊的回憶雖然有點糗,不過耍寶的日子總好過這些沉重的時刻,就像現在,抉擇的時候到了。
“但是,為了長遠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