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方炎不喝酒,所以劉幽州也不矜持,直接揭開封口仰天暢飲,不亦樂乎,方炎見他如此豪邁,也不覺食指大動,兩人大快朵頤,吃的熱氣騰騰,意猶未盡,原本在徐家一事上留下的隔閡淡了不少。
劉幽州不愧是草莽出身,三壇烈酒下肚,眼神依舊明亮,哈哈笑道:“想不到能跟琉璃榜上的年輕俊傑飲酒作樂,痛快痛快!”
方炎調侃一句,“劉校尉,我可沒喝酒呢。”
劉幽州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
方炎喝了杯茶,原本想詢問一些九幽跟影宗的關係,不過斟酌一下還是咽回肚子裡,兵在外不提政事,劉幽州即便知道,也不會跟自己一個嵐州人多說什麼。
兩人酒足飯飽,劉幽州付了飯錢,約定了啟程的日子,便打道回府了。
方炎一人走在街上,周鳳元不知何時出現,跟方炎並肩走著,神色有些疲憊。
“商議完了?”方炎瞥了一眼漢子,忍住笑意,開口說道。
周鳳元點點頭,嘆口氣道:“當真麻煩,我當初就是嫌棄書院太過規矩,好不容易爭來一個清閒地方,誰知道屁股還沒坐熱乎幾天,自家書院就不樂意了,強行讓我攤上這麼個事兒。”
方炎咳嗽一聲,沒有提起儒門種子最後花落誰家,而是詢問道:“九幽這番勢如破竹北上,能有幾分勝算?”
周鳳元笑起來,“演算戰事那是兵家的本事,我可算不出來,只知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缺,才有較大把握,武州玄武國雖是小國,可上頭還是有中洲大夏的,九幽想贏,起碼也要傷筋動骨。”
方炎眉頭皺起,周鳳元瞥了眼少年,開口說道:“不過目前來看,九幽君主尊賢使能,在人和一事搶佔優勢,糧草兵馬皆又儲備已久,國運正值巔峰,玄武也不是那麼好抵擋,畢竟中洲跟我等不在一域,派遣援兵也要個把時日,誰勝誰負當真不好說。不過九幽想攬一域氣運,胃口還是有點大了,若真到了靠人海填埋堆出來的戰事,不談我所在的文膽書院,就是婆娑州青禪寺也不會允許如此大的殺戒。”
方炎又問:“嵐州無國,當真沒有城池想要統一,自立為王?”
周鳳元嗤笑出聲,“若他們真敢,不談別的城池願不願意,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封國之後,來自其餘各州打壓,內憂外患,談何容易?你當真覺得能成為一國雄主,開拓疆域是件輕鬆活兒?”
方炎似懂非懂,國事國運這番玄乎其玄的東西,他只在一些書籍上看過,還真沒什麼大的概念。
兩人繞過方家,來到藏龍巷,老街裡仍舊只有一家胭脂鋪子,董石頭正趴在案板上熟睡。
周鳳元收斂笑容,看向方炎:“那把“兒女情”歸你,當然還有其他好處,幫我做件事。”
方炎心中一動,知道早晚要來。
周鳳元指了指董石頭,神色肅穆,“幫我將這孩子,帶去文膽書院,我書院上下,欠你一個人情。”
方炎面露震驚,片刻後穩住心神,開口問道:“為何是我?”
周鳳元沉聲說道:“只能是你!”
方炎沒有著急答應,周鳳元也沒有不耐,安靜等著。
一陣涼風吹過,孩子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睜開眼。
方炎點點頭。
周鳳元終於露出笑容,“好樣的!”
方炎看了眼董石頭,後者剛巧對上他的目光,有些怯懦,不過看著旁邊是周鳳元,還是有了底氣,高聲喊道:“姓周的,上回欠我的一兩銀子呢?”
周鳳元朝方炎眨眨眼,哈哈大笑道:“去你的,老子什麼時候欠你銀子了?”
董石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你敢賴賬?還有你那日叫我出去辦事,鋪子都沒開,知道損失了多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