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夕年淡然說完這句話後,下一刻就齜牙咧嘴,一屁股坐在蓮葉上,朝方炎罵罵咧咧道:“你他孃的,就不知道下手輕點?”
方炎盤腿坐下,聞言苦笑不已,一旁的器靈夜夜不樂意了,瞪著眼睛說:“怎的,仗著有條蛟龍當護道人,就這番橫行,欺負我家主人?”
莫青轉身,神色平淡說道:“想反悔?”
夜夜扯了扯嘴角,朝徐澹澹使了個眼色,女人之間心領神會,徐澹澹不大樂意掏出了一枚血色蓮子,正是這小蓮花洞天的洞天核心,最最精華的部分。夜夜隨手拋向莫青,後者接過後,微微一笑,同樣屈指一彈,送出一物。
夜夜接過一看,隨後瞪大眼睛,比了個大拇指,“可以啊,雖然是個畜生,氣量倒是不小。”
莫青一笑置之,沒有多費口舌。
王夕年看了看兩人,重新望向方炎,呵呵笑道:“本道子築基之後,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難堪的人。別誤會,我可不是說你很強,若是本道子用了凝氣境的十二分力,你可就不是坐在這兒這麼簡單了。”
方炎微微呼吸,這會終於壓下了體內紊亂不堪的氣血反噬,開口笑道:“這麼說你已經用了十一分力氣?”
王夕年吃癟,漲得滿臉通紅,哼了一聲。他最後拔劍出鞘,已然破開了凝氣境的壓制,所以莫青才會心甘情願同樣賠出一件賭注。
王夕年鬱悶的不行,從置物袋中取了壺酒,仰頭灌了一大口,抹抹嘴角,抬手朝方炎揮了揮,“喝不喝酒?”
方炎搖搖頭,“不喝的。”
“沒勁。”王夕年喃喃道,擺了擺手,“走了走了,不跟你在這磨嘰了。”
這位來自落魄山的年輕道子果真沒有為難眾人,說是來打一架,果然打完架後便要離開。身為護道人,本體更是蛟龍的高大男子莫青看了眼方炎,隨後直接抬手一按,不見道痕波動,二人身體便拔地而起,化為飛虹遠掠而去。
十九歲的白衣少年,聚血九層。
二十歲的年輕道子,築基巔峰。
萍水相逢,又就此別過。
方炎注視兩人離開,慢慢閉目打熬肉身,一面自省。
少年這一趟小蓮花洞天之行,艱難坎坷,肉身早就如同破碎瓷器一般,稍有不慎就會崩潰。
所以他每每打過一架都會自省,調整精氣神,從最早步入江湖的祈水城開始,一路皆是如此。
方炎和人交手,每一步都盡心思量,一步不差,謹慎有之,不會用之其極,這是他從小便懂得道理。
無論是二境祈水城城主,鏢局漢子,還是三境影宗老人,方炎手段盡出不假,心思卻時時緊繃,出拳不得有一絲馬虎。所以老道兒常說少年出手太不爽利了。
但這次不同,方炎完全放開手腳,酣暢淋漓一戰。
同境相爭,互相砥礪大道,才是磨礪自身最好途徑。
方炎體內,九個血竅熠熠生輝,更有三個全部轉為銀白色,炎樞天焦功流淌洗滌肉身劍胎,炎樞天焦功到了第二層,才得以“開眼”,也就是這眉心第三目,同鬼蝠狼息息相關。
更有拳術步樁,在這一戰中跟少年彼此磨合。
方炎手掌演化拳術,扣心自問。
夜夜看了看自己這位年輕主人,心中有些刮目相看。
等方炎睜眼歇息後,夜夜蹲下身子,笑眯眯說道:“恭喜主人,不僅破了境界,還從莫青那兒打賭得了本秘法,這次不虧的。”
方炎沒好氣抬手彈了彈夜夜腦門,說道:“既然認我做主人,還拿我去跟別人賭?”
夜夜摸著腦門,吐了吐舌頭,心中卻很高興,笑道:“這不是相信主人嘛。”
“主人你機緣甚大,逆命禍福相依,雖然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