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天一路上有些愁眉苦臉,低聲詢問少年酒是什麼滋味,感情老道兒真的從來沒碰過酒。
方炎一陣無語,搖頭說自己也不曉得,於是老道兒毫不吝嗇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白眼總比拳頭好。
三人走在林間小道上,淡淡花香潤如心扉,鳥語花香,人間仙境。
方炎問這裡會不會還有邪祟妖物,老道兒瞪大眼睛,一拍胸脯,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劍掃過去,這成片的山內除了一些精魅外邪氣全都散盡了。
見少年有些不信,老道兒當即賞出一拳,閉上少年的眼睛。
三人從山上走到山下,沿著潺潺溪流,默默感受著逐漸恢復靈氣的山水形勝。
山林走了幾日,他們偶爾遇到一些妖物精魅,多是蠱惑人心的狐妖,扮成妖嬈的女子婦人,勾引路過的書生,實力不高,也談不上什麼作惡,老道兒便懶得去管。方炎反倒被她們盯得毛骨悚然,乾脆視而不見,閉目錘鍊肉身劍胎。
那群狐妖好不容易盼來了一位模樣清秀的少年,有心上前,卻見少年右手結印,心如磐石,身邊更有著一個靈氣十足的道袍小姑娘,引得它們一陣幽怨眼神。
老道兒咂咂嘴,朝方炎發出一陣嘖嘖聲,說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些狐妖通人性,更是通曉採陰補陽的房術,多少書生夢寐以求的春宵一刻,你小子就這麼給丟了?
徐悲天一聊起來就沒個正行,道袍小姑娘乾脆利落送給他一連串白眼。
這一日三人又遇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漢,花白鬍子拖在地上,柱一根木質柺杖,見了方炎等人後微微一愣,隨後微微拱手笑了笑,方炎同樣抱拳還禮,徐憫劍偷偷看了少年一眼,隨後學他的動作抱著拳頭,模樣有些滑稽。
老漢自稱是山下麗泉縣的人,上山採藥,少年對醫師天生有些好感,便主動幫老漢拿了背後揹簍,道袍小姑娘乖乖扶著老漢,老人家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呵呵笑著道謝。
老道兒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背過雙手,跟老漢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兩個歲數頗大的老人莫名聊的投機。
路上,老漢跟方炎還有徐憫劍講了很多此地山澤湖怪的事情,說的惟妙惟肖,道袍小姑娘瞪著眼睛,完全沉浸在老漢的故事中。
老漢指了指遠處一個山頭,說過了麗泉縣,再走過幾條山路,就能看到那裡有一處懸崖,一個小姑娘日復一日朝著山下扔石頭,日日夜夜不間歇,一些大著膽子的江湖高手過去,都被小姑娘當石頭扔下山去,沒有一個人活下來,你們這些外鄉人初來乍到,可不要輕易過去。
老道兒哼哼表示不屑,道袍小姑娘倒是被嚇得臉色更白了,少年倒是有些好奇,想了想問老漢是不是真的,老漢摸了摸鬍子,呵呵笑道當然不是,就是嚇唬嚇唬你們尋個樂子。
三人不知不覺走到山腳下,老漢便朝他們拱手拜別,又交代了一些上山注意的事宜,說是老漢多年的經驗道理,留著沒用,倒是可以幫幫你們這些年輕人少走彎路。
方炎鄭重道謝,道袍小姑娘跳起來朝老人露了一個笑臉,揮了揮手,扭過頭追上走遠了的老道兒。
老漢站在原地,笑著搖搖頭,剛轉過身,臉色驀然大變,他清晰感到此地百丈山水顛倒,以及自己氣息的變化。
老人怔怔看著沐浴陽光遠遊的三人,唏噓不已,深深彎腰行禮,緩緩消散。
少年走在路上,下意識回頭一瞥,山巒疊嶂,老漢原本站立的地方,立著一根蒼天大樹,樹幹蒼勁,很有些年頭。
徐悲天大步流星,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上面金光暗淡了幾分。老道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修行不易,善心可嘉,封你個山林副神的神位也不是不行。”
麗泉縣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