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在路上斟酌言語,再三考量之後,這才掀開簾子邁入議事堂。
其餘六位當家的也都到齊,不過神色難掩疲倦,近期青山各處都不太平,統一青山寨的聲音日漸呼高,寨中事務都多,加上夾雜一些繁瑣雜事,很少能夠睡個好覺。
令方炎意外的是,董三娘竟然也在,正為段天秤揉捏肩膀。
段老大依舊高坐首位,看到方炎後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道:“這次老六老七雖然擅自離崗,不過抓住一位山上練氣士,得知了不少隱秘,也算是大功一件。”
阮慶神色訕訕,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朝著方炎擠眉弄眼,頗為得意。
段天秤看了方炎一眼,“不過功不抵過,老六你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回去抄錄寨子行則十遍,給老二過目。”
阮慶瞬間愁眉苦臉。
方炎倒沒覺得什麼,壓低嗓音開口說道:“大哥,可是問出了什麼訊息?”
這才是少年最為關心的。
段天秤嗯了一聲,“那婆娘來自金劍宗,算是個外門弟子,牙尖嘴利的很,能套出來的訊息很少。不過興許是死了情人,心思波動極大,老二才趁虛而入窺得幾分內幕,恐怕金劍宗最近有所大動作,兩人應當是前去送達情報,半道遭劫,情報怕不是被西林寨或太原寨截胡了。”
方炎想到自己拿到的那封玉簡,心中震動,神色卻是不變。
見宋玉明等人同樣沉思,段天秤咳嗽兩下,沙啞開口說道:“我找你們來,是另有他事,前段時間跟暗流城馬家鋪子打好商量供給的馬草,對方卻是半道改了主意,遲遲不交,眼下嵐州局勢動盪,我等該儲備立身之本,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我想這個月比試過後,你們中出一個去暗流城走一趟。”
方炎雙眸一亮,卻很快恢復平靜,暗流城正是自己目標,可如今還揹負禁閉,不好踹度段天秤意思,貿然開口恐生變故,還是別打草驚蛇是好。
馬星禍抬了抬手,“大哥,我去吧。”
他在寨中最閒,手下又無生意,顯然最為合適。
段天秤頷首,有意無意掃了眾人一眼,這才開口多說兩句,揮揮手錶示散會。
“三娘,你說他們當中誰是……”段天秤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享受女子揉肩。
“除了老三殷實沉迷武途,老五在寨外開設酒肆,甚少歸寨之外,其他人當中暫時看不大出來。老六雖然可疑,但沒憑沒據只會寒了自家兄弟的心,更何況金劍宗這事,有些像是刻意為之,哪方插手還不好說。”
董三娘沒有開腔,只是默默加重力道,段天秤舒服的輕哼一聲,身子慵懶,神色有些茫然,這才拍拍女子的手,掙扎著站起身子,讓董三娘扶著回屋。
阮老七邊走邊對方炎說道:“六哥,回頭我把得來的東西分給你。”
方炎自無不可,想想說道:“這次我撿的頗少,你佔個大頭,留下的給我就行。”
阮慶頓時喜出望外,朝方炎比個大拇指。
方炎這幾日安然待在寨中,將抄好的東西交給宋老二,隨後學著翟天雲的樣子巡視寨子,除去跟這些寨中賊匪詢問更多山寨細節外,每晚都會去墨先生那裡閒聊一會兒,不同於之前的小心翼翼,去的時候反倒有些正大光明,段天秤也從不過問。
少年跟墨先生也越來越熟,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董石頭則被他當作跟班童子,時常帶來,讓墨先生為其解惑。
偷襲江若紫的幕後黑手再未露面,同樣詭異難測。
同時方炎也在暗暗佈置後手,距離寨內切磋愈發近了,自己必然不能出手,等理順了流水寨的脈絡,準備妥當後就要離開。
山寨猖獗之事,追述緣由,花骨宗自是其一,因果反饋給自己,也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