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下廁所,你等我。
劉莉今天穿的的魚尾裙,一轉身就帶起漂亮的弧線,露出纖細的小腿,但她看上去並沒有很冷。
鄆言手中似乎還殘留著李冬細膩冰冷面板的觸感。
外面又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在辦公室角落裡放的有傘。
劉莉很快就回來了,步伐匆匆。
她挽著鄆言的胳膊,嘴裡嘟囔著:冷死了。
看到劉莉手臂上明顯的雞皮疙瘩,鄆言這次沒有推開她。畢竟只有一把傘,他不想淋雨,讓一個姑娘家出去淋雨也不太地道。
教學樓只有五層高,並沒有設定電梯。
鄆言撐開傘,劉莉正勸說他中午一起回家吃飯。
意外就是這時候降臨的。
沒有任何徵兆。
血花濺到眼睛裡,右眼所見的世界瞬間變成血色。
時間像是被放慢十倍,劉莉尖銳的驚叫聲打破了凝固的瞬間。
鄆言低頭,看到了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從高空墜落的人。
像是從卡車裡滾落到高速公路上的西瓜。
跳下來的是個女生,原本五層樓的高度,幸運一些還會有搶救的機會。
但她脆弱的脖頸磕在臺階上,一聲輕響,腦袋就不在原本的位置了,露出森森白骨。眼珠也因為巨大的撞擊從眼球中脫落,連著紅色神經線,掛在破碎的臉上。
這還是鄆言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慘烈的場面。
人體撞擊地面的巨響,劉莉的尖叫,釋放出來的訊號,喚醒了教室裡昏沉欲睡的高三學生。
不到片刻,學生們蜂擁而出,三樓,四樓,黑壓壓站了一片。
鄆言聽到有學生作嘔的聲音,他抬頭看去,慌亂瀰漫在上空。
他拉著劉莉向後退,劉莉幾乎半個身體都掛在他的手臂上,聲音嘶啞,仍在吼叫。
她的高跟鞋也在後退中甩掉了,孤零零地停留在那個女孩的視線裡。
鄆言撥打了報警電影,有條不紊地說明情況和地址。
又撥打了劉山的電話。上課的教師們也發揮作用,連推帶嚇的把學生們拉進教室,關緊教室門。
警察很快就來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警察,只看了眼現場,年輕點的就跑到花叢裡吐去了。
高虎看了看鄆言:你報的警?
劉莉像只鵪鶉一樣,狼狽地坐在地面,身體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她瘋了似的撕破自己沾上血跡的褲襪,扔的遠遠的。
高虎的眼神在她露出來的腿上打個轉,又問鄆言道:你是這裡的老師?
不好意思,一個略有些禿頂的男老師匆忙從樓梯口跑下來,我是死者的老師,有什麼情況問我吧。
他擦了擦冷汗,眼神不敢看地面的慘狀。
鄆言脫下外套,遮蓋住劉莉裸露的腿部。
女孩是在他這邊跳的樓,鄆言身上濺的血更多。劉莉指尖發白,攥著他的衣服,並沒有鬆開。
臨近學生放學,很快又有幾個警察趕了過來,連帶著法醫。
匆忙觀察現場,拍了照片,給死者蓋上白布,收拾了地面散落的殘肢。
前後不到半小時,地面上除了大片血跡,再也沒留下什麼。
劉山也來了,幾個女老師攙扶著劉莉回去休息。
鄆隨著劉山,跟著上了警車到警局裡錄口供。讓他驚訝的是,死者他也認識。
死者名叫黃娟娟,高三二班學生,今年十九歲,家中只有半盲的爺爺,父母在外打工,約摸五六年的時間沒有回過家了。
禿頂的男老師在警察的詢問中,很快說明了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