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行坐在那兒,修長如玉的指節輕柔地夾著上好的白玉杯蓋,目送著張凌拂袖而去,指尖一鬆,杯蓋和杯身發出清脆的碰觸聲。
“不自量力!”
一聲輕嗤,眸子裡滿是輕蔑。
“大人莫不是真對那女人動了心?”身旁的女人徐徐起身,俯身盯著他的眸子,笑意綿綿,“不如我就一直戴著這張麵皮,博大人開心。”
“滾。”江亦行拂手將她推開,望著那張與落落一模一樣的臉,眸色冷戾,
“以後不許用這張麵皮。”
音落,負手離開。
“看來真是動情了。”背後之人搖搖頭,伸手撫上面頰,指尖探到耳背,撕扯著一張纖薄的麵皮下來……
墨川和秦浩見江亦行過來,上前俯首,“大人。”
“下去吧。”
江亦行推門進去,坐在床沿上,望著那纖薄的背影,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猶豫著又收了回來。
低眉,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他何時像這般這麼慫過,坐在床邊,也不知過了多久,燭臺噼啪,燃盡了最後一點光亮,房中一片死寂,漆黑一片。
晨光微熹,落落緩緩睜開眼,江亦行驀地轉過頭看她,伸手幫扶著她起身,“餓了吧?我已讓人備好飯菜。”
落落沒有說話,也不看他,也不排斥他,安靜冷漠,坐在床沿上,江亦行俯身與她穿鞋,“不必了,我想沐浴。”
江亦行抬眸看她,“好,你等一下。”
準備好沐浴所需,江亦行退到房外,勾手喚來墨川上前,附耳吩咐了幾句,“去吧!”
墨川咬著下唇,吞嚥了下口水,真不知大人這是鬧哪一齣,怯生生地說道,“大人,若是姑娘知道,恐怕又得……”
眉睫微揚,江亦行冷蔑了他一眼。
墨川駭然俯首,“是,屬下定然做得密不透風。”
大人這眼神要殺人,趕緊溜。
江亦行轉眸望著緊閉的房門,單手扶額,揉著眉心,低低地呢喃,“我要的東西,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同意。”
“嘎吱。”一聲,抬眸望去,落落一襲素衣,面容仍舊淡漠疏離。
“怎麼又出血了?”江亦行猛然起身,拉著她進屋,極是小心地為她更換手腕的紗布。
他溫熱的掌心捧著她冰涼的手,低頭間的溫柔,何其認真心細,一面上藥,一面輕柔地吹拂著。
落落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她真的看不透他,所有的柔情彷彿都只是片刻的假象。
“疼嗎?”他抬頭。
落落回過神來,斂眸垂下眉睫,不再多看他一眼,縱然他就在身前,她仍然是淡漠疏離的模樣。
江亦行不傻,知道她的轉變為了什麼,也知道她在刻意地迴避自己,可他就是喜歡這麼伺候著她,為她披上狐裘,繫上結帶,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粥。
“落落,我想跟你說件……”
“大人,沈大小姐來了。”秦浩忽然進來稟報。
聞言,落落起身就走,他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落落,你聽我把話說完。”
“江亦行,你我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我不怪你瞞著我,這件事就抵了我輸給你的承諾,至此兩清。”她拂落他的手,抬步離開,至終也未看他一眼。
江亦行站在那兒,眯著眸子看著落落緩步離去的背影,步伐輕盈,不帶一絲留戀,還真是白眼狼!
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裡有些堵的慌!
落落跟著白芷離開,踏出梅花鄔的那一刻,心尖微顫,腳步微滯。
“怎麼了?”
落落側眸,對白芷微微一笑,“沒事!”
抬步離開,原來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