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個七葷八素,臉都吐的發白了,扶著小樹踉蹌了一下,呼哧呼哧地直喘。
宋遠平又樂了:
“我早說過讓你多鍛鍊鍛鍊,你就是不聽,你這身體呀,我看爬個小山都夠嗆。”
王德昌拍打著胸口,皺了皺眉頭:
“也不是我身體不好,我是暈車。哎呀我的媽,我就怕遇到這樣的爛路,每次回老家,我寧願讓司機多跑十幾公里,也不敢走這種爛路。”
“行了行了,快上車,人家縣領導們等著呢!”
宋遠平大老遠的看見村口停了五六輛轎車,看來,通山縣的領導們已經到了。
王德昌只好苦逼著臉,捂著肚子又上了車。
張小宇很貼心地從包裡拿出幾張抽紙:
“王主任,擦擦吧,你嘴角還有沫呢。”
王德昌連聲感謝,又是苦著臉嘟囔:
“哎呦我的媽,要命要命,我剩半條命了!”
幾分鐘後,車子駛進了三郎村。車子剛一停穩,縣委書記方井生和縣長陳全貴就笑著迎了過來。
方井生年近六十,他中等身材,身體偏瘦,身著一件淡灰色長袖衫衣,領口處隱約能看到淡淡的汗漬,腳上穿著雙半新的雜牌運動鞋,顯得很樸素。他頭髮已經全白了,看起來和他的實際年齡極不相稱。他膚色稍黑,額頭上有明顯的抬頭紋,臉上的皺紋更是縱橫交錯,像是一幅極複雜的通山縣交通地圖。他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副近視眼鏡,深邃的眼神透過鏡片盡顯疲憊,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陳全貴就富態多了,他方頭大耳,寸發,彌勒佛般的大臉盤子笑的甚是燦爛,高高凸起的大肚子像是懷了八個月的身孕,手腕上的金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方井生緊緊握住宋遠平的手搖了又搖:
“宋書記您好,真沒想到,您這麼快就下鄉了,歡迎您來我們通山縣指導工作!”
宋遠平表情淡漠:
“不來不行啊,我的大學老師寫信說三郎村的學校破敗不堪,都要危及學生的生命安全了,我哪能坐的住?”
方井生表情一滯:
“對不起了宋書記,是我們政府沒把工作做好,我們愧對了三郎村的父老鄉親們。”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關鍵是要把工作落實到位!”
方井生沒話說了,表情卻是很委屈。
陳全貴也趕緊過來握手,他積極表態:
“您放心宋書記,學校的事情我親自安排,也就最多兩個月吧,就會讓三郎村的學生們在寬敞明亮的教室學習!”
“這件事先不提了,一會兒咱們看完學校專門開個短會討論一下。你們誰知道村裡的吳懷中老師在哪住嗎?”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舉手說:
“首長,我是三郎村的村長,我領您去。”
宋遠平在一眾縣領導們的簇擁下,邊走邊四處打量。
這個隱藏在大山褶皺裡的村子,像是被時光遺忘的角落,四處看過去,一片灰暗的色調籠罩著整個村莊。一座座磚混結構的小瓦房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有些還有個小院子,有的連個院牆都沒有,像是很久沒人居住了。偶爾能看到某幢房頂的茅草在微風中瑟瑟發抖,給村子平添了幾多貧困與淒涼。村子四周,群山如沉默的巨人,靜靜地環抱著這片貧瘠的土地。山上樹木稀疏,彷彿是大自然在這片土地上吝嗇地留下的些許點綴。那些矮小的樹木在山風的吹拂下,艱難的搖曳著,無聲地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艱辛與無奈。
到了吳懷中家,他老伴說吳懷中去學校了,宋遠平客氣了幾句,一行人又趕往學校。
一進學校大門,有兩個人正坐在大門一側聊天。宋遠平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手裡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