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我和你媽都賣了,加一起,咳咳……,也不值兩百塊!”
杜國樑執拗地埋怨道:
“你們不讓我上學,又不讓我做生意,你們把我所有的前程都耽誤了,我恨你們!”
杜國樑的老媽實在心疼兒子,她顫顫巍巍地從腰裡摸出一個髒兮兮的手絹,一點一點的展開手絹,那手絹一層層包裹著一疊十塊、五塊、一塊,還有五角、兩角、一角的零碎鈔票。
她往手指上吐了點唾沫,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末了她說:
“我這裡還有六十三塊七毛錢,這是我省吃儉用半年攢下來的,你看看做啥生意合適?”
老媽那骯髒的數錢動作和她那卑微的笑臉,讓杜國樑再也受不了了,被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和仇恨緩緩滋生了出來。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色鐵青,怒聲吼道:
“我不要你的臭錢,你這些錢我看著噁心,快拿開!”
“你這鱉羔子,你是怎麼和你媽說話的?”
杜國樑的老爸氣壞了,他伸手從屁股下面拿起小凳子,“啪”的砸在杜國樑的胳膊上。
“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想活了,你打,你打呀……
杜國樑一隻手捂著胳膊,把腦袋抵在老爸的胸口,嘴裡嚷嚷著讓他繼續打。
“我打你又怎麼樣?辛辛苦苦養了你十八九歲,白養你了?你學會罵你娘了你?”
老爸高舉著凳子,卻再沒有捨得落下來,他嘴裡罵罵咧咧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經過這場風波,杜國樑對這個家徹底死心了,望著家徒四壁的茅草菴,他真想一走了之。
這樣的生活條件,別說娶個大美女了,鄰居家的“麻子妹妹”也不一定想嫁給他?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掙快錢呢?他終日躺在床上想心事,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就連他批發的瓜子被屋裡的耗子給吃的滿地碎屑,他也顧不上管了。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起初他看著整天躺在床上不想幹活的杜國樑還只是搖頭嘆息,兩天過後,他終於不能忍受,牛眼睛一瞪,拿起掃帚就往杜國樑身上招呼。杜國樑捂著屁股像彈簧似的跳了起來,父親的掃帚在他脊樑上“噼啪”的揍了幾下,他顧頭不顧腚,捂著腦袋衝出搖搖欲墜的茅草房,這一走就是十一年,直到娶了齊蓉,才風光無限地回家顯擺了幾天。
一個人想要出人頭地很難,但想要學壞那就太容易了。杜國樑兜裡揣著不到八十塊錢闖社會,他逛錄影廳,下小館子,和縣城那些地痞流氓小混混們賭博搖骰子,不到三天時間,他兜裡的錢恰好剩下了八毛。
秋日的風本該是愜意的,可杜國樑迎風而立,那風兒拂在他身上,卻讓他滿腹惆悵。夜色漸濃,綿綿的秋雨不期而至,街頭的燈光在細雨中變得朦朧。落魄的杜國樑孤獨地坐在公園的破爛長椅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旁,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透露出內心的焦慮與無助。
雨滴輕輕落在他的肩頭,打溼了他破舊的衣衫。他不禁想起曾經的夢想和希望,那些美好的憧憬如今已變得遙不可及,他感到自己彷彿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他望著遠方水霧中的燈火珊闌,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一無所有,飢腸轆轆,只有心中那份無盡的惆悵和孤獨。
“杜國樑?我操,我沒看錯吧,你他媽是杜國樑?”
正在懊惱之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誇張地在他一側炸響。
“錢瑞?這麼巧嗎?”
他的高中同學錢瑞正嬉皮笑臉的打量著他。
“杜國樑,你這四大才子之一怎麼混成這個逼樣了?”
又矮又胖的錢瑞收起雨傘,任那淅瀝的秋雨打在他的身上。
“你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