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懼,摒牢了,沒有講閒話,一看到黃伯伯也想湊熱鬧,再也摒不牢了,嘴巴角抽了抽,譏諷地講:“李家嬸嬸,儂屋裡黃伯伯看到女人,腳頭也癢了!”
黃伯伯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家嬸嬸。
李家嬸嬸馬上狠狠地白了黃伯伯一眼,意思裡講:不許去。
腳抬起來的腳放下了,坐回到了小矮凳上,不動了。
張老師又朝黃伯伯喊了一聲:“黃伯伯,快點呀。”
張老師還是有點號召力的,還因為黃伯伯一向樂於助人,雖然遲疑了一下,李家嬸嬸的白眼沒能阻止住黃伯伯的腳步。朝張老師跑了過去。
黃伯伯一走,真鬧猛起來了,黃伯伯屋裡的六個小赤佬,除了阿大,人大了,懂事體了,沒有出動,其它五個小赤佬一哄而上,圍牢黃伯伯,七手八腳,推著箱子,託著箱子,拉著箱子,朝八號門裡跑。
張老師和黃伯伯及一群小赤佬把兩隻箱子,一溜煙地進到了八號的門裡廂了。
一弄堂的眼睛都朝向了八號門口。
黃伯伯雖然大膽地上前搬起了箱子,心裡還是怯怯的,把箱子一搬進淩小姐的屋裡,閒話一句也沒有講,趕著小赤佬轉身就出來了。
張老師卻沒有跟黃伯伯一道馬上出來……
於是一弄堂裡的眼睛都瞪著八號的門口,沒法移開了……
2、
倪先生把裝鈔票的木頭箱子放在寧了波女人的門口,沒有猶豫,轉身去上班了。
不是倪先生不在乎木頭箱子,木頭箱子裡廂裝的畢竟是鈔票,是滿滿一箱子鈔票,照倪先生的講法,是倪先生下半生的依靠,伊哪能會不在乎呢?不過,伊不擔心,因為伊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講起來不擔心。也不是一句實在閒話,去上班的一路上,倪先生還是反反覆覆思忖著,木頭箱子放在寧波女人的門口頭,到底會是哪能一種結果呢?
想想,無非會有這樣幾種可能。其中有倪先生最想要的一種結果,就是等倪先生走了以後,寧波女人不聲不響地把箱子拎進了屋裡,等伊下班回來,兩個人一道開啟箱子,一箱子鈔票讓兩個都會開開心心,自然而然地成就了舊夢重溫,箱子裡廂的鈔票就成兩個人下半生的依靠,這就圓滿了,兩個人到底有過一段難忘的姻緣,而且,前不久,兩個人還發生過男女之間的那件事,感覺還是依舊蠻好……
還有一個可能,寧波女人也是不聲不響地把木頭箱子拎進了房間裡,自說自話開啟了箱子,看到一箱子的鈔票,依舊不聲不響,等到倪先生下班回來。門依舊不向伊敞開……假使是這種結局就比較兇險了。
到底是哪一種結果的可能大一點呢?倪先生自家也有點吃不準。不過,人生本來就像一場賭局,不賭一下,哪能曉得是輸還是贏呢?這場賭局的賭注對倪先生來講,雖然大了點,不過就是輸了,輸給了寧波女人,伊也能接受。不就是一箱鈔票嘛。
當然,倪先生值得慶幸的是,妻子還算是個有點良心的人,終究沒有把一箱子鈔票吞掉,讓倪先生有賭注去到寧波女人門前頭賭一把,為此,倪先生內心對妻子還是有點感激的。
這樣想著,倪先生的心裡廂也就釋然了,去上班的步伐加快了,人也輕鬆了交關。
想不到,倪先生到了單位,還沒有到崗位,就被直接叫到了領導的辦公室裡,領導滿臉堆笑地示意倪先生在辦公檯子對面坐下來。
倪先生琢磨著,領導完全沒有必要對伊這個吃過官司的小人物滿面孔堆笑……倪先生心裡這樣一琢磨,緊張了起來,伊本來就曉得自家的斤兩,一緊張,更加在椅子上坐得恭恭敬敬,講起來是坐,其實是在椅子上搭了半隻屁股,身體挺得筆直,眼睛看牢子領導,心裡充滿了仿徨。
人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