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不好過,硬著頭皮也要過,啥人叫自家當了這個所長呢!起身掃了一眼圍牢伊立成一圈的眾人,想講點啥閒話,結果頓了一歇,啥閒話也講不出,轉身就要朝外走,伊要去問詢室,聽聽案情,
立在一邊的凌老闆本來想,所長派警察請伊來派出所,以為,救寧波女人的事體有眉目了,想不到,所長一句閒話也沒有講,又要忙其他事體去了,一看到所長要離開,就擔心會人走茶涼,摒不牢了,問:“所長,我的事體哪能辦?”
所長立定,看了一眼凌老闆,眉頭皺起來了,心想,凌老闆果然不好對付,要追究責任了。一時也想不出有啥閒話好講,乾脆簡單粗暴,把事體打發過去算數,講:“儂先回去吧,以後再講。”
凌老闆心一冷,一陣失落,心想:所長果然反悔了,不想跟自家談救寧波女人的事體了,不過,凌老闆哪能肯甘心,既然來了派出所,總要弄出點眉目來再走,總不能來了,又稀裡糊塗糊地被打發走了,一步搶到所長門前頭,講:“儂既然叫我來了,請儂總歸要給我一個說法。”
所長的頭更大了,果然,凌老闆不依不饒要“說法”,真應了那句老古話,請神容易,送神難,看來一時真對付不了凌老闆了,只有一個“拖”字了,就講:“儂既然不想出去,就在裡廂再坐一歇,等我回來。”說著頭也不回走出了辦公室。伊現在最關心的是“人命案”的案情。
凌老闆哪能肯在辦公室裡乾等,所長前腳走,凌老闆後腳就跟了上去,盯在所長屁股後,一路隨所長朝問詢室走去。
所長進了問詢室,凌老闆也想跟進去,卻被警察攔在了門外頭,還朝伊敬了一個禮,客客氣氣地講:“請留步。”
凌老闆頓時氣得直跳腳。
李家嬸嬸在民警安撫下,慢慢平靜了下來,看到所長進來,一看是熟悉的人。所長經常到弄堂裡來巡視,常常和弄堂裡的老百姓聊聊談談,講講家常,弄堂裡的人一般都是認得伊,李家嬸嬸看到了熟人,講閒話慢慢有了條理,案情也講得清晰了……
李家嬸嬸講述了阿膩頭的人樣子……
講述了阿膩頭鬼頭鬼腦在淩小姐門口要害淩小姐……
講述了哪能好不容易從阿膩頭的監視底下逃了出來……
講述了淩小姐受傷,目前蠻危急……
洋洋灑灑不停的講不停的講……
所長仔細聽了李家嬸嬸有點凌亂的敘述,分析認為,並沒有命案,稍稍鬆了口氣。
門外頭,凌老闆隱隱約約聽到淩小姐遭到侵害,一下子緊張起來,想衝進問詢室,問個究竟,卻被民警一把攔牢。凌老闆掙扎了一番,無濟於事,又急得直跳雙腳,突然猛地一個轉身,朝派出所外頭跑去。
凌老闆一路馬不停蹄地奔回老弄堂 ,直衝到淩小姐屋裡門口,看到門關著,掄起拳頭一陣猛敲,嘴巴里窮叫:“開門開門……”
曉梅聽到了終於有人來敲門了,一下子控制不牢,放聲大哭起來,窮叫:“救命呀……救命啊……”
凌老闆一邊敲門,一邊也窮叫:“不要哭,不要哭,快點開門要緊。”
曉梅講聽出來是凌老闆的聲音,哭得更加起勁了,叫的聲音也更加響了:“凌伯伯,快點進來呀,淩小姐要快點送去醫院。”
“淩小姐現在哪能了?”
“好像昏過去了,快要不來事了。”
曉梅的閒話令老闆頓時如五雷轟頂,拼命拍門,拔直喉嚨吼叫起來:“儂開門呀。”
“鎖壞掉了,門開不出來了。”
事體緊急,凌老闆顧不得多想,學起了電影裡的腔調,後退幾步,一貓腰,側轉著身體,用肩膀猛地朝大門撞過去……
一個文弱書生,一個做老闆的人,手裡拎不起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