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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被他掌控。
這樣一來,再加上外界因素,就算她就此跟赫連長葑一刀兩斷,似乎……
也不是那麼令人難受的事兒。
想到這兒,腳步聲緩緩走近。
那抹身影就停在她身側。
夜千筱啃著蘋果,眼角餘光瞥見他,卻沒有偏頭去看。
她抬起眼,看向窗外。
這裡是二樓,下面生長著整排的樹木,正值春末夏初之際,樹葉繁盛,深綠的顏色在清風、陽光下,稍稍有些刺眼。
她看著窗外,赫連長葑卻看著她。
“雲河市的凌家,是你想離開部隊的理由?”
聲音低沉緩慢,赫連長葑緩緩問道。
“是。”
夜千筱應得很乾脆。
赫連長葑能聯絡到“雲河市凌家”,夜千筱並不意外。
他見過saughter的凌珺,也在去年的地震中去過雲河市的凌家。
當時的她明明在訓練,突然跟著裴霖淵去了雲河市,赫連長葑一直沒有找到理由,但在知道她前世的身份之後,再一聯想到雲河市的凌家,那問題就很通順了。
他只要去問問周邊的市民,甚至只要拿出她的畫像給他們看,事情就一目瞭然。
那麼多年,她的樣貌也沒怎麼改變。
加上她少時那般招搖,多次上過當地的報紙,再不濟也有畢業照……
知道她的模樣,想要確認她的身份,不過是他想或不想的問題。
都已經承認一個身份了,她也不介意再承認一個身份。
“凌家的遭遇……”赫連長葑低下頭,看著不動聲色的夜千筱,啞聲道,“原因你應該清楚。”
“我清楚。”
眸光微微一閃,夜千筱說的很是自然。
哦……
當然清楚。
那才是她沒有針對東國的主要原因。
當初逃離了東國,花了半年時間建立saughter後,凌珺。
是兩把劍的交錯。
也就是如今的煞劍。
可以說,就是煞劍在執行那次任務。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教她如何做人、如何寬容、如何正義的父親,會跟全家走上那樣一條道路,而其中的理由,她最後也沒有去追究。
少時的凌珺,死在那場災難裡,跟他們一起死了。
因為她沒有去恨的理由。
從這個國家的法律上來講,甚至從她父親所教她的一切觀念來講,凌家的行為都是不允許存在的。
只能被抹殺。
當然——
這是客觀的理由。
她畢竟生在那個家裡,當時一無所知的她,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遭遇,被迫於異國他鄉流浪,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以凌珺的身份,踏足過這個國家。
還是有恨、有怨。
對,理性來講,凌家被抹除那麼正常,正常到尋常人都會覺得痛快。但感性來講,凌珺不可能放下這份仇恨,然後輕輕鬆鬆地接受這個國家,尤其是部隊。
特別是——
煞劍。
若不是赫連長葑,夜千筱肯定不會來煞劍。
這是她矛盾的理由,無法原諒的仇恨,縱使她身處其中、成為這一員,甚至很多時候能感同身受,可依舊無法原諒她所遭遇的一切。
沒錯,凌家的人傷害了很多人,可,唯獨給了她一個最健康不過的成長環境。
“恨嗎?”
緊緊盯著她,赫連長葑低聲問道。
他能理解。
正因為理解,所以他才會讓夜千筱